忍足番外(上)
番外·朋友·忍足侑士
忍足侑士是个文艺又浪漫的人,喜欢浪漫爱情小说和电影。
于是他的爱情故事也像是一部浪漫小说,只可惜不是他最爱的“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美满结局。
——有点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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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足侑士认识沧岚的时间其实很早很早,早到其实也许可以拿出来和迹部进行比较。
他们是意外相识,她在轻井泽度假的时候突发异样,刚好被附近的忍足医生看到并提醒了她的父母,于是等她好转过后就被父母带着上门致谢。侑士还记得当时父亲并没有把他叫出来,是他自己主动在拜访结束、双方互相告别的时候跑了出来,然后就这样认识了沧岚。
“你好,我是沧岚。”被大人牵着一只手,大概只比对方膝盖高不了多少的小女孩日语说得有点磕磕巴巴,在父母的提醒下才又加了一句,“浅川是我的姓,我叫浅川沧岚。”
说完她好像抬头看了眼谁,在得到肯定后脸开心得红了下,这才又眨着眼睛看向他。
时间久远,侑士现在其实已经回忆不起当时更多的细节,甚至他已经有点记不起那时的沧岚具体长什么样子,但是他记得那个夏日的午后阳光明亮,映得回忆里脸红的自己和沧岚都闪闪发光。
这是一个多么像浪漫小说或者少女漫画的初识啊,忍足在有段时间时不时就会把它想起。他也曾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貌似漫不经心地在和沧岚闲聊的时候提到,得到的却是女主角努力回忆后的微微茫然——她记得他父亲的帮助,隐约记得上门致歉,但更多的其他,已经碎在了记忆的河流里。
“总感觉有点抱歉呢,忍足君。”
“不,没关系。”
【二】
忍足医生后来慢慢变成了沧岚在日本的主治医生,从最开始度假时又偶遇,逐渐变成了每次回日本的定期检查都全部委托。最初2、3年见一次,到每年一次,再到不时上门,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忍足侑士和浅川沧岚也算是另类的青梅竹马了,忍足看着沧岚从小洋娃娃长成大洋娃娃,从小女孩长成少女。
“你好,又来打扰了,忍足君。”
“再见,不好意思打扰了,忍足君。”
——沧岚越来越漂亮了。
——下次再遇到,跟她多说点什么吧。
忍足侑士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明明见了沧岚很多次,但他们很长一段时间还是不太熟,自己明明每次都情不自禁地关注她,但始终连话都没多说两句。这当然不是因为羞怯,忍足后来想大概是因为都不够主动的双方需要命运的安排,而这个契机就是沧岚回国,转学进了冰帝。
漂亮得让人炫目的美少女走进教室时教室里的气氛就凭空热了2度,自我介绍完后又高了2度,最后在老师让她自行挑选座位的时候达到了无声的沸点。
忍足看着她目光扫过同学们,然后在看到他的瞬间眼睛里有惊喜闪了闪,再然后,她就成了他的同桌。
“以后请多指教,”她看着他微笑,眼睛亮亮,有种陌生环境遇到熟人的喜悦和安心,“忍足君。”
“请多指教,浅川君,你也可以叫我侑士。”他也微笑,第一次在她的眼里看到了自己。
“好啊,那你也可以叫我沧岚。”
忍足侑士总感觉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相识,她是那个时候才开始认识忍足侑士,在他已经认识了浅川沧岚很久之后。
然后从那天起,他们就慢慢说了很多话。
他们很多性格方面其实很相似,不主动拓宽朋友圈但熟悉后又很愿意交流,爱好广泛但又并没有特别的执着,有擅长的东西但是做得好更多还是因为天赋和有人陪伴下的努力,心思细腻,比较敏感,因为不喜欢不舒服的气氛也不喜欢麻烦别人,所以做事的事情会用脑又用心地照顾对方的感受。
他曾经看过她安静午睡时趴在课桌上流泻的长发。
她曾经因为和他说到某个很少人涉及到的点而他又能get到时而开心地笑起来。
——那些细碎平凡的日子,在他的记忆里和初相逢的那天一样,也天气明媚、闪闪发光。
他们越交往,忍足越觉得和沧岚在一起很舒服很舒服。和她一起的时光总过得特别快,他们似乎总能更轻松地听懂对方的意思,很容易喜欢同样的东西,从书籍到音乐,从颜色到图案,最后,终于到了人:沧岚转进来的时候迹部代表冰帝外出参赛,等王の凯旋归来华丽上演时,他看到她眼中那种闪闪发亮的光。
“我和景吾很小就认识。”沧岚语气轻快地对忍足说,然后转头笑眯眯地转向迹部,“忍足君,啊,是侑士人特别好,很照顾我。”
在小说里,这时候就应该插进一段文艺的环境或者天气描写;而在电影里,则可能是一个意味悠悠的长镜头。但在生活中,沧岚说得真诚,于是迎着迹部半挑眉看过来的目光,忍足只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那一刻他心情并没有特别沉重,只是太过分复合,太多种好像都不太多的微妙情感混在一起让人分辨不出到底都有哪些,犹如一群轻盈的飞鸟点击湖面,纷纷扰扰地带来好像也只是轻轻浅浅的无数涟漪,层层迭迭荡漾开来,似乎没有什么重大的影响,如镜的湖面却再也回不到过去。
哪怕是后来只是回忆到这个画面,忍足都忍不住闭了闭眼,情不自禁地一次又一次细细地咀嚼那种薄薄的复杂,再慢慢地、慢慢地微笑。
再后来的日子,其实和之前也没什么特别大的区别。
忍足没有去探究过沧岚和迹部之间的事情,他继续自如地和沧岚交往着,啊,对,他后面还偶尔出于好友之情给沧岚通风报信,光明正大地在迹部的视线下培育着和沧岚的友情。对此,沧岚欣喜又感激,迹部则不置可否。
后来沧岚恋爱了。
后来她又失恋了。
后来她住院了。
后来她又出院了。
忍足隐隐约约对沧岚的男友有一些让人过于难以置信的猜测,但沧岚神情中透露出的坚定让他没有更深探究。他真的一度以为他会一直和沧岚以及迹部就这样一个人不知不觉、两个人心照不宣地一起走完青春,甚至他还在天降奇缘的时候刻意隐瞒了沧岚住院的消息,但这种含含糊糊只持续到了他在病房外听完了那首小提琴曲。
——克莱斯勒,《爱的忧伤》。
少女倾情演绎,用灵魂来弹奏的她的爱情故事,绮丽华丽又清丽动人,她没有倾诉袒露出来过的所有都在琴弦中绽放,那些忽明忽灭的渴望、那些无法从容的忐忑和那些哪怕品尝过苦涩后依然自我疗伤、勇敢前行的决心。
忍足沉默地在门外听完,然后在发现自己在曲终后依然站在门外的时候,突然在琴声中就明白了为什么迹部从来不阻止他的狡猾靠近,因为也许他早就看穿了他的本质。
他那些隐隐约约的渴求只是暧昧的晨间薄雾,但她却是翻山越岭、一往无前的奔腾河流。
“迹部,真正宝贵的东西 ,本来就不该放在别人能够碰触到的地方。”
他收到了来自她的礼物,有过了真正单独的时光并且他嘴上还说着毫不示弱的话,但其实这就是属于忍足侑士的悠长假期的终结,后面哪怕还有后续,也只是空泛的回响和没有意义的余韵。
他一个人的浪漫小说,就这样结尾。
他其实没有来晚啊,也没有真正做错过什么,但最后还是错过了那场春日的花雨。
而且,就是他自己所造成的错过啊,可是他真的也没有做错什么啊。
又一群白鹭飞过,这次它们甚至都不曾降落,只是在湖面投下了倒影。
只有湖会知道和知道它们曾经来过。
“那你难过吗,侑士?”
“不,不难过。只是…
——有点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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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足侑士给我的感觉是,他是一首初春的短舞曲,浪漫自然,怡然自得的观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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