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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浑。
自从姜王后事件,尤浑被纣王派到东伯侯封地之后,已经过了将近一年。
正如风凝当时所料想的一样——东伯侯封地自有一套成熟的班底,而尤浑作为一个外来人员,别说是想要插手封地的大事了,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不是他能做主的。
他去往封地的时候,纣王倒是给他封了一个大官,但这种事情不是官大就有用的。
所以,这几日回来述职,尤浑很狼狈。
他将这些事情一一讲给纣王听,当时,纣王那颗想杀风凝的心就狠狠地动摇了。
纣王这个人,总能刷新你的三观。
在你认为他是一个昏君的时候,他能很好地向你展示他身为一个霸主的野心和企图;当你认为他有成为一代雄主的潜质的时候,他又喜欢在你面前秀一把刚愎自用;在你认为他好大喜功的时候,他偏偏又是一副以利益为上的样子。
什么都想要,什么都做不到极致。
所以在尤浑说到自己在东海的遭遇的时候,纣王又……非常不合时宜地……想起风凝的好来。
确切地说,是想起风凝曾经提到的“科举”的好来。
这大概就是纣王吧,也就是这样的纣王,才能做出,将心头大患西伯侯姬昌给提到朝歌来,杀掉了其他两个诸侯,偏偏不杀姬昌,把人家关在监狱里面,等把人家儿子杀了,让人家吃了儿子的肉,已经做到了这份上了,还要放虎归山的事情来吧。
在加上商容他们的请求激起的纣王的叛逆心。
所以,风凝就从内侍的口中听到了,让她先不用回去朝堂,安安生生地准备科举的话。
风凝:……
科举很复杂,至少对于如今的朝代而言,非常复杂。风凝很想一次性将科举:最好是二十三世纪的高考搬到商汤来。但是一件事情合不合适,总要考虑到时代的局限性。
科举,改革官制肯定是适合一个要从奴隶制往封建社会走的朝代的。
但是,改革流血的可能太大了,尤其是科举和改革官制这种侵犯绝大多数掌权者利益的改革。
风凝之能从最小的地方,最温柔的地方做起。
好在这一次,有商容他们的配合——
也有东海领地那边的配合。
第二日,风凝就见到了那个关键人物——尤浑来她这里报道了。
同样是比较得纣王信任的人,不像费仲和风凝还有点关系,尤浑对风凝就不大熟悉了。
但对方是何等八面玲珑的人物?见到风凝时候巴结谄媚一样不拉,上来就送了两个大汉。
风凝:???
尤浑解释道:“大王说了,此次科举,先是替我选出一套官员来,到时候直接到东海接替现有的官员体系。若是东海那边表现不错,就考虑朝歌也进行改制。”
“我们需要做什么?现在就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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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伯侯闲来喜欢算上一卦。
但奇怪的是,他最近的卦越来越不准了。
比如,一年前的时候,他就曾经算上一卦过,算出来自己会有七年的牢狱之灾,也算出来这牢狱之灾不可避免,七年之后会安稳回来西岐,算不上什么大碍。
只是,他的嫡长子伯邑考不能去朝歌救他,否则就会命丧朝歌。
那日清晨,他算得了这一卦。
却没有想到,上午的时候就见到了从朝歌而来的使臣——使臣来此的目的并不是抓他,而是请伯邑考去朝歌“学习”。
姬昌:???
姬昌的表情差点像龟壳一样裂开。
伯邑考被带走之后,姬昌等自己的牢狱之灾等了足足一年。
这一年里面,他没有迎来自己的牢狱之灾,倒是迎来了一封封来自伯邑考的家书——家书被从朝歌捎来,书简篇幅有限,伯邑考从来不浪费多余时间在寒暄上,而是把笔墨都用在描写和感想上。
描写朝歌学校是多么的先进,什么时候也可以在西岐整一个,感叹他们的校长真是一个奇女子,又美又飒真是太厉害了,还准备举办什么“科举”。
最近的一封家书上赫然写着:我们什么时候也办一场看看。
伯邑考的来信上说,他们的校长叫做风凝——风凝这个名字,姬昌是没有听说过的。他甚至用这个名字占卜了一下,什么也算不出来。
当然,信上还有其他的内容:譬如朝歌如今发展怎样,譬如蓝庠里面新执教的一个道术方向的老师……
这封信最后是以一句话结尾的:校长说了,之后蓝庠也会招收贫民学生,殷商各地,处处会有学校。吾私以为:凡人可学道术,平民可学文化,吾等离天命更近一步。
伯邑考是离天命更近了。
可姬昌感觉自己离天命越来越远了。
“风凝”他算不出来到底是谁也就算了,就连这个“姜子牙”他也算不出来,只是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才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好像什么本应该存在的东西离他远去了。
而据伯邑考所说,朝歌的很多变化都归功于这个风凝。
最后还是大夫散宜生看出来了姬昌的在意,于是提姬昌说道:“不若派我们在朝歌的人探一下,这两个人是什么来历?”
对,姬昌在朝歌也有人。
诚然他造的是一个贤明的人设,但是这诸侯时代,就是再贤明的人也有一点点不流露于表面的心思。更何况,无论之后如何,随时在朝歌安排人,也是一种自保的好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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