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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嫣在裴苒看不见的地方弯了下唇角,但声音如常:“你也知道给我惹麻烦了?”
裴苒点点头。
钟离嫣向她走近一步,低声道:“原本我是不打算让你修炼的,怕你定力不足被误导,走了歧途,可现在看来,你要是什么都不学,哪一天我要是一个不注意没盯紧你,你就要被人取了性命了。”
裴苒抬头,与她似笑非笑的双眼相对,不知怎的脸一红,又连忙低下头去,小声问:“所以青离尊的意思是?”
钟离嫣道:“我想了又想,还是把你从白芜那要了回来,跟着我修炼,我也好盯着你。”
裴苒大惊,手不听使唤地拽着钟离嫣的衣袖:“你要带我修炼,不怕我再入邪吗?”
钟离嫣微微蹙眉,手一扬把裴苒的手打掉了:“没大没小的,对师尊直呼‘你’,不过几天没见,又变野了。”
“对不起对不起青离尊,我只是没想到,我还能再回之淮居去。”
钟离嫣转过身,可能她自己都没发觉,自跟裴苒说了这件事后,自己的嘴角一直没放下来过。
裴苒追上去问:“那我什么时候能搬回之淮居?好久没见师兄们了,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把我的小兔子喂好,叶槐师兄头疼了也没人帮忙按。”
钟离嫣突然变了脸色,脚步一迈,突然就把裴苒甩在了后面。
裴苒再一次追了上去,道:“青离尊最近还能睡着吗?马上大暑,我这几日在白芜尊那看了许多医书,说有一种雪莲能治体热,改日我去集市上转转,买回来看看有没有用。”
钟离嫣一直在前头走着没说话,裴苒跟着她一路走下了山,就要分离时,她还是忍不住问:“青离尊,我明日能不能搬回来了?”
“你今晚就可以搬回来。”
裴苒还不知她所说何意,就被钟离嫣拽着手腕,拖进了之淮居的澡堂。
裴苒看着这里熟悉的摆设,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钟离嫣扒了衣服,一脚踹进了池子里。
“青离尊,我今日才刚泡过澡,洗不了啦,洗不了啦!”
钟离嫣完全没听见,自己也脱了衣裳下水,坐到了裴苒旁边,顺手拿着旁边的果酒,猛灌了一口。
后面她似乎觉得不尽兴,把台阶上摆着的酒都喝光了。
裴苒不敢动,偷瞄了几眼,看见钟离嫣面色绯红,显然是酒劲上来,已经有点晕了。
“青离尊,泡澡还是别喝酒的好。”
钟离嫣眼睛上蒙了一层薄雾,悠悠转过头来,鲜红的嘴唇一动,问:“你叫我什么?”
“青……青离尊?”
“我都把你从白芜那要回来了,你不应该改口了么?”
裴苒抿嘴,那个叫了无数遍的“师尊”竟是怎么也叫不出来,她咽了口唾沫,心一横:“师尊。”
池水渐凉,裴苒有些冷,她抖了抖身子,手指又被泡得发白,道:“师尊,我先走了。”
刚一站起身,裴苒脚底绊到什么,又直直地跌了下去,直扑到钟离嫣怀里。
等她反应过来,只觉得两人贴得太近,肌肤的触感明显,她能切实感受到钟离嫣那傲人的双峰和光滑的皮肤,烫得厉害,仿佛要灼伤她自己的肌肤一般。
后知后觉的裴苒才知道,那绊了她一下的东西是钟离嫣的脚。
第20章 酒后微醺
她这么一使绊子,裴苒本来就下盘不稳,再被她一拽,自然就跌到了她怀里。
两人贴得过近,裴苒回过神推着她想拉开点距离,却被她拽得越紧。
“师尊?”
微醺下的钟离嫣眼神迷离,紧紧抓着裴苒的手包在掌心里。
她其实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胆大,往常遇到邪祟她都是第一个冲上去的,仿佛从来不知何为畏惧,可偏偏在明白自己对裴苒的心意后,她就有了顾忌。
她怕裴苒知道她的心思不纯,自那以后就不会再理她了。
裴苒人缘好,传到她耳朵里,据说爱慕裴苒的人不少,弟子们不断地给裴苒送着情信,表露着心思,虽说裴苒从未当面与她谈论过婚嫁一事,可她猜着,裴苒是喜欢男弟子的,听说白芜门下有个叫凌云的,裴苒待他极好。
还听说裴苒送了凌云一个香囊,当时引得裴苒的爱慕者一阵哀怨,一度把凌云当敌人看待。
可这些事她从未当面问过裴苒,再者说裴苒去了白芜那,她即便是想问,也找不到机会,也没理由去问。
“师尊,你醉了。”裴苒轻轻扒着她的手,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若不是喝了酒壮了胆,我也不敢这么做。”钟离嫣说。
裴苒怔怔地看她:“师尊,你在说什么?”
浴池里水汽氤氲,钟离嫣纠结的眼神藏在水汽中,裴苒抽离的动作在她看来如此刺眼,像是一只猫在拉扯着她的心脏,隐隐发痛。
她心跳得极快,忍不住抬手覆上裴苒湿哒哒的头发,道:“我本是个薄情之人,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也没什么尤其讨厌的,我所修的功法要我清心寡欲,我刻意与人疏远,就是不想被扰了心智,所以在外人看来,我是清冷冷漠甚至没有一丝情感的木头。”
钟离嫣神色严肃,裴苒就任由她抓着坐了回去,安静地听着,与她如此安静地交谈的日子不多,她想进一步了解钟离嫣,可这人总是像刺猬一样将自己紧紧包裹,她走一步,钟离嫣便退一步,总是把她拒绝在自己伪装的躯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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