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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文正面上缓和了些,秦烟用这么好的茶待他,看来她心中还是认他这个父亲,只是碍于之前的不愉快,还在端着。
但秦文正哪里知道,给秦文正上的茶,只是郡主府中一般的茶叶,却被他当成了个宝。
秦文正,还不知他是白高兴一场了。
秦文正清了清嗓子,向秦烟开口:
秦烟,让余庆丰将我的那些铺子庄子还回来。
听见秦相这一番理所当然的说辞,秦烟眉梢微挑。
秦烟知道秦相不要脸,但他的不要脸程度,真让她大开眼界。
秦烟神色淡淡,出口的话,也没留情面。
欠债还钱,秦相是准备归还秦四爷从余庆丰借走的五十万两白银?
秦文正噎住,秦烟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话中的意思,她是在打哑谜?
秦烟端起手边天青釉茶盏,笑了笑,继续道:
我似乎记得,那些铺子,原本就是属于我母亲的,怎么,现在不过物归原主罢了,秦相觉得有何问题?
钱和铺子庄子,秦文正一样都没打算拱手让人。他原本打算以父亲的身份压着秦烟归还铺子,但现在看来,秦烟似乎根本没打算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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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的不行,那来软的。
秦文正顿了一下软下了语气:
秦烟,你妹妹秦念即将嫁进兵部尚书贺府,抵给余庆丰的铺子里,还有你妹妹的嫁妆,你
坐在上首的秦烟闻言竟笑出了声,
秦相是要拿母亲曾经留给我的嫁妆,给秦念?
秦文正面上青一阵白一阵,怎么话从秦烟口中出来,这么不是个味儿。
秦烟懒懒道:
秦相若要我为秦念出嫁添妆,我作为长姐,添妆,也是应该的。
我对秦念不熟悉,她宋眉不是一直自诩高雅,不同于母亲这般出身将门的粗鲁女子吗,那她教养出的女儿,可能也同她差不了多少,高雅嘛,届时我便送上几幅字画,也算投其所好。
你秦相气结,秦烟是故意和他绕弯子。
秦烟自顾自地端起手边的茶盏,浅浅地品着。
秦相平复了一下心绪,道:
就算那些铺子曾经是在你母亲名下,你母亲作为嫡母,为府中的女儿置办嫁妆,也是她应做的。这个道理,你要明白。
哐!
是秦烟重重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她冷眼看向秦文正,
这还由不得秦相说了就算,秦相还得先问过我母亲。
秦文正不明所以,秦烟什么意思?什么问过她母亲?
秦烟笑了一声,道:
哦,忘了告诉你,沈小姐不日就会回来。
你说什么?秦文正惊地猛站起身,以秦烟为人,秦文正不认为秦烟会编个谎话诓他。
秦文正还没从沈时英即将回来的消息里缓过神来,秦烟接下来的话又是给他一记重锤。
秦烟神色淡淡,语调如门外的天气一般寒凉,
一会儿秦相离开时,将母亲的和离书带走。
我劝你不要耍花样过多纠缠,倒时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只要秦相配合,秦念的嫁妆,我可以考虑考虑。
淮叔,送客。
秦烟起身大步离开。
在秦烟经过秦文正身侧时,秦文正才从怔愣中回神,秦文正急急转身,朝着秦烟的背影唤道:
烟烟
此时秦文正的嗓音里已没了刚来郡主府时的父亲架子,而是多了些苍老的疲态。
进入厅中的沈淮却是心中压不住的高兴,看秦相这副吃瘪的样子,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秦相,请吧。
秦文正还愣在原地。
沈时英,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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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秦烟用过晚膳,便裹了件厚实的白狐披风,步入园中闲步消食。
即将入冬,静夜里,一切都显得格外萧索寂然。
秦烟心中有些感叹,当初在秦文正为抬宋眉为平妻的宴席上,秦烟命人送了秦文正一身绿,原是意指宋眉。
却没想到,世事弄人,如今竟连沈小姐也给秦相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
秦相,在朝堂上苦心经营那么多年,达到如今的成就,但他自己的后院却是一团糟,真是可怜又可悲
若是秦相得知沈小姐那位情夫的身份,不知他会是怎样的心情。
此时,透过一株还没绽出花苞的老梅树遒劲的枝干,秦烟的视线中出现了一抹高大挺拔的玄色身影,向着她缓步而来。
封湛身着一袭金线绣暗纹玄色锦袍,头戴玉冠,仍是往常那般气势凛然,丝毫没有外界传言说的失势太子的颓态。
秦烟同封湛的一双深邃的黑眸对上,脚步定在了原地。
封湛继续上前几步,走至秦烟身前,自然地牵起秦烟的一只手,带着秦烟往她来时的方向走去。
夜里凉,我们回去?封湛嗓音低沉,却更显醇厚。
秦烟手一向比较凉,被封湛温暖干燥大掌握住,从对方身上竟传来一丝丝热意。
秦烟心中有些诽腹,太子如此自来熟,他可还记得,这是我的府邸,而不是他的太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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