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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清楚在茶几下拿了一个体温计一样的东西放在桌面上,看到两条红线,直觉和追剧的经验告诉晏承欢,这是验孕棒并且已经中奖了,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吗?难不成是因为怀孕的事情才吵架?那方格太混蛋了吧!!或者孩子爸爸不是方格?清楚并不是这样的人啊!
“我要当小姨了?”
余清楚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两条红线笑着,笑的无奈,笑的绝望,笑着笑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扯的表情也更加痛苦。
“我去给你收拾东西,我们先走。”晏承欢将她的碎发捋到耳后说到。
进了卧室,不难想到,也是一片战场。晏承欢拿了一条毛毯给余清楚披上之后又找到了行李箱,衣橱里已经空空如也,几乎全部被扔出来堆在床上,晏承欢艰难的抽了一些换洗的衣服塞进行李箱,梳妆台上的化妆品也全都碎了一地。这到底是是有多大的仇恨不满才会毁的这么彻底。
这简直就像在垃圾场里捡废品搞回收,懒得浪费时间,只是捡了几件衣服而已,用打车软件叫了车,估计又是漫长的等待时间。
环视一周,方格好像已经把自己的东西收拾走了。
余清楚在沙发抱枕下摸出一沓皱皱巴巴的纸,放在桌子上。
晏承欢拿起那一摞纸正反不分的看着,好像是什么证明诊断书但收据什么的,虽然看不懂什么指标和那些复杂的代号,但是她还不瞎,汉字倒是都认得。
人流。四张同样的手术,不同的时间,跨越五年的时间。
晏承欢僵在原地,手在肉眼可见的颤抖。再次确认名字和手术名称,是清楚啊,在她不清楚的时候做的事情。
余清楚也料到一定会吓到这个单纯的孩子,晏承欢看向她,发现她也在看向自己,只是她的眼中已经不再有以前的神气与活力,现在的她用行尸走肉来形容也不为过。
“对不起,我能想到的......只有你。”
她应该哭了很久吧,嗓子都哑了。晏承欢这样想着。
“走,去我那儿。”
“对不起...对不起...”
余清楚一路上都在说着对不起。
谁都不想要发生这样的事情,陷入了一段爱情中,就不会考虑后果,她贪恋着方格给她的那种温暖,舍不得付出的青春和时间,以为真心真的能挽回一切,可到头来感动的只有自己。反过来看看,她又何尝不是,贪恋着许锦瑟给的温暖和保护,总是患得患失的她总感觉自己没有资格去诉说这一切,有一天,她会不会也做出一些不可理喻的事呢?到时候谁又会叫醒自己呢?
晏承欢放了热水让余清楚泡了个热水澡,自己又担心她自己一个人再想不开,一直在门口和她说着话,余清楚有气无力的回着。
氤氲的热气中,余清楚摸着自己的肚子,又红了双眼,泪水掉进水里,一样的滚烫。她也恨,自己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会做出这样幼稚的事情,为什么会不考虑后果的去做一件事,这么多年的时间才看清一个人,才看清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余清楚,你亲手葬送了自己的一生,这就是你坚持了这么多年的结果。
当余清楚从浴室出来的那一刻,晏承欢谢天谢地她没有溜到水里。她也不去问更多,问,就是揭开她的伤疤。
“你要是想说,我就听着。”
直到杯子里热气腾腾的水变得冰凉,余清楚在缓缓开口:“他已经结婚了。”
晏承欢不确定她口中的“他”是谁。
“还有一个女儿,已经两岁了。”
余清楚用最平静的表情说出最波涛汹涌的话,她的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点血色,整个人就像一个纸人,稍微一用点力碰她,真怕她的皮囊会撕裂,骨头会戳穿皮肤透出来。
“我想,如果我有了孩子,再让他家里人知道,这样,方格就会和我结婚。他有两部手机,那天他忘了藏起来,所以我找到了他家电话,打过去,一个年轻女人接的。我说,我找方格妈妈。她说,我妈不在家,你等下再打吧。我以为是方格妹妹,我满心欣喜的问她,你是不是方格妹妹?她说,不是,是他妻子。
“结婚两年,还有一个女儿,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以为打错了,过了一会儿,我又打过去,他妈接了。他妈说我是神经病,他儿子早就结婚了,女儿都一岁多了,他们两个是受国家法律保护的合法夫妻。承欢,我是什么啊?”
晏承欢顿时感觉自己受到剧烈的精神冲击,这种事情只在电视剧中见过,打死她也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边,而且还是自己好朋友身上。她一早知道方格这个人并不爱清楚,但没想到他能干出这样的事,回想到两年的时间他竟可以伪装的那么好,这个人太恐怖了。余清楚,你死心了吗?
“清楚……”
“我不甘心,我也不敢承认,我偷偷的找去他的家,可能这是个误会,我不相信他会是这样的人,我也不相信我竟然这么傻。”
眼泪成串似的掉出来,像檐下落雨丝毫不停,曾经明亮的大眼睛也肿起来,黑白分明的眼珠哪还有什么乳白,像结了网的红线布满眼睛,晏承欢担心下一秒真的会泣血。
“可事实就是,那个孩子很可爱,像她妈妈一样温柔,像方格一样爱笑,一点儿也不认生。方格把我轰出来的时候说,再胡言乱语他就报警,他有一切证据证明我是自愿倒贴,这段关系中他一点责任没有,全都是我自找的,如果我再坚持闹下去,还可能会连累我的父母。看,他们真的有在国家法律的保护下好好的活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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