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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多年如一日,默默在背后支持他和白璃的女人。
白肃收回眼里的戾气,心力俱疲道:“没有别的事,你走吧。”
余存府耸了一下肩,摊开手友善说:“肃哥,我只是觉得你的伎俩太拙劣,白璃是个聪明的孩子,她迟早怀疑到你头上,万一你被发现,我们该怎么办?”
这条船很窄,很小。
容不下第三个人。
余存府和白肃结盟,包括他们所有筹划,余存府不打算让第三个人知道。
嘴上说是为了计划,余存府要和白肃一样捧着三哥余存庭再让他重重摔下,但余存府心里有数,白肃做的事需要找人背锅。
这是白肃的私心。
迟早有一天余存庭被他们合力拉下来,到时候谁来背锅,会不会是自己?这个问题的答案,余存府在家盘算好几天了。
他得要一个保证。
不然日后过河拆桥,余存府有理说不清。
“余存府,你敢拉着我一起造反,还怕做坏人是吗?”白肃唾弃他那张正气的嘴脸,“你担心我会告诉白璃和余音宛,事情全部是你做的。”
“不不不。”余存府连连否认,“我拉拢过白璃,我也告诉过她我想推翻家主制度。”
可惜白璃想都没想拒绝了他。
“我二哥和白易远,他们两个人的死亡是肃哥你一手造成,白璃和宛宛若是怀疑我,她们肯定不会帮我。”
“余存府,你当我白肃是小人吗?”白肃眉间有怒气,他瞪向余存府,“你有担当,难道我没有吗?我做的事我会一字不落告诉我白璃!她是我白肃的女儿,她注定要为整个白家未来承担责任!我能帮她找到余音宛,圆了她的心愿,她有什么不知足的!”
“她会恨你。”余存府笃定道。
白璃是个很重情义的女人。
“恨吧,她能为了一个余伍和白易远和我断绝父女关系吗?”白肃不以为然,“我的女儿我比你了解,你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不要再来质疑我。”他耐心耗尽,挥挥手不耐烦赶余存府走。
余存府不讨嫌,他拍拍裤子站起身,十分好脾气道:“行,肃哥好好养病,我先走了。”
他推开门感受扑进来的阳光,伸了个懒腰看似随意道:“肃哥,我不想和你鱼死网破,前提是你没有骗我,你和我目的一致。”
余存府在他房间尽情享受阳光沐浴,白肃没再多说,他对余存府强调道:“我是为了我女儿。”
“我想也是。”余存府轻松笑笑,关上门转身离开深信不疑。
他走后,白肃浑浊的双眼悄无声息藏起嘲讽。
历史不会被人抹去,余家还在,白家百年被人压迫为奴,怎么可能好过?
除非余家从此消失。
...
余音宛很担心白璃的状态。
高速往返三天,白璃没怎么合过眼,频繁看向窗外发呆。
白易远和唐志德骨灰盒一直放在后备箱,第三天的时候接近分城,白璃叫停司机找了处休息站停车,她问余音宛要来弟弟的骨灰盒抱在怀中。
余音宛深知安慰的话是苍白无力的,这一关白璃要自己挺过去。
...
下了高速司机按照导航直奔白家。
四年没回分城,余音宛感慨万分,她陌生这座城市日新月异的变化,街景早已不是她离开时的模样,她对音妍的思念疯狂滋生。
她想去给妹妹扫墓,问一句她还好吗。
在这之前余音宛必须陪同白璃先回白家通知白易远和唐志德死讯,她发现沉默的白璃突然很焦虑,她侧脸像是在隐忍,黑眸含着令人心疼的痛楚。
“小白...”余音宛欲言又止,她拿纸巾擦掉白璃额头和手心的汗渍。
眼看要快到达白家大院,白璃没办法安慰余音宛自己没事,她的心东拉西扯,试图撕毁她强装的镇定。
一门之隔意味着什么,白璃酝酿三天的勇气全部塌了。
兄弟们...妈妈...该怎么接受白璃带了两个骨灰盒回家。白璃双手下意识哆嗦。
司机看了一眼中控屏幕,他礼貌道:“念妍小姐,我们快到了。”还有一个路口。
“停车!”余音宛喊道。
商务车后排空间大,余音宛解开安全带蹲在白璃腿边,她握住白璃手腕微微用力,“小白,别怕...”
“易远有个疼爱他的妈妈。”白璃咬紧牙关,心里骂自己不争气。
鼻尖的酸涩告诉她,她又想哭了。
她的弟弟还是没有福气...
余音宛捧起白璃的脸,她看到白璃想哭,自己忍不住湿了眼眶,她声音无比轻柔说:“我们带他回家,回到阿姨身边好不好?”
一个字卡在心头,白璃说不出“好”。她在逃避,害怕妈妈问责。
两个人在车上足足呆了十多分钟,彼此无言。
白家附近不允许陌生车辆停留,没过多久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气势汹汹过来敲窗户让他们离开。
司机为难,回头向后请示,余音宛深吸一口气,她正打算下车,白璃轻声道了一句:“开窗。”
车窗打开三分之二,几个男人大步走来,白璃捂住弟弟的骨灰盒,凤眸在外不变的冰冷,她淡道:“是我。”
男人们看到白璃的脸,立马收起嚣张,嬉笑说白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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