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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应沉吟了一会儿,提出了一个问题,语儿,你对于二房这一脉是如何打算的?
桑语一愣,没想到会提问到自己,什么?
你是要为你父亲和大哥过继族里的孩子,还是以后你的孩子改姓桑,过继到你父亲的名下?桑应问得更清楚一点。
桑语看看诚哥儿,福至心灵,明白了桑应的想法。
这是想要她过继诚哥儿和谚哥儿!
桑语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但好像也不赖。
想了想,桑语蹲下身,认真地和诚哥儿对视,桑诚,我现在把你当一个大人对待,也请你认真思考一下。如果我想把你和桑谚过继到我父亲名下,你愿不愿意?
诚哥儿睁大眼,清晰的瞳孔里有着茫然和无措。
我给你分析一下,你和谚哥儿过继后,就是我亲弟弟了,承袭二房一脉。我父亲已经去世,但他留下了一些家产,够我们姐弟三人嚼用,我还有一个县主爵位,只要不犯大错,就没人能欺负我们三人。另外,如果你和谚哥儿有出息的话,能通过科举做官,父亲的名声可以庇护你们一二,但也仅仅如此了,凭着父亲的人脉关系,也就是给你们找一个好点的老师,以及一个名声不错的出身。等以后你和谚哥儿长大,可以把一个孩子记到你们亲生父亲的名下,也不算断了香火。
当然了,这都是我的看法,你要是不愿意,姐姐也不会强求的。桑语笑笑,安抚小家伙的不安。
她自己不一定会嫁人,所以给二房传嗣的事,很有可能就是过继。
而她觉得自己和这两小家伙有缘,过继过来,以后三人一起生活,好像也不错。
诚哥儿看看桑语,又看看桑度等人。
桑度没说话,还在思索这件事的可行性。
桑应直接开口,我是赞成的,就不说利益不利益的,你语姐姐是县主,可以保护得了你们。
桑庆想了想,也点点头,你们都是聪慧的孩子,比族里大多数孩子都聪明,如果在京城找到名师教导,会比在族里更有出息。
在族里他们毕竟是孤儿,即便叔伯愿意照顾,难免寄人篱下。
可桑语这边就不一样了,她只有一个人,这还是她主动提的。
在这之前几个月,桑语甚至能主动担起责任,教导两个孩子学习,而且教得还不赖,这就非常难得了。
诚哥儿愣愣的,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突然,他跑回了房间,扑倒谚哥儿床前,使劲摇了摇。
谚哥儿迷迷糊糊的,被哥哥摇醒,还以为天亮了,伸出手要抱。
诚哥儿没动,脸色严肃的询问,谚哥儿,你喜欢姐姐吗?要和姐姐一起吗?
谚哥儿摇摇迷糊的脑子,含糊的道,喜欢,姐姐。
那要爹爹,还是要姐姐?诚哥儿迟疑的问。
谚哥儿不懂,父亲去世时,他更小,才两岁,现在已经没印象了,不过姐姐他知道,于是开口,要姐姐。
诚哥儿深吸一口气,重新走出了房门,伴随着后面谚哥儿委屈的哭声,哥哥不抱他,呜呜,坏人。
诚哥儿没注意,走到桑度身边,他知道,这些人当中,度伯才是那个能做主的。
我愿意!说这话的时候,诚哥儿的声音还有点颤抖。
他知道自己做这个决定,可能对不起过世的爹爹,可他想要再有一个亲人,姐姐很好,真的很好,他喜欢,谚哥儿也喜欢。
桑度叹了一口气,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两孩子过继出去了,那李氏就不再是礼法上的娘了,不能再辖制他们了。
好,我会给你大伯和三叔写信,允许你过继。
一言定音,过继的事,就在这样平常的夜晚决定了。
之后几人就散了,而谚哥儿被喊醒后,喝了一点灵泉水炖的鸡汤,又重新睡了过去,没多久就退烧了。
诚哥儿摸着弟弟的额头,再三确认没问题,这才安心地躺下,在弟弟旁边睡着了。
桑语吩咐下人,好生照料他们,这才回了自己房间。
既然要过继,桑度三人暂时就不回去了,让小一辈的桑谌三人先回去。
在他们离开没多久,西平郡王府那边,终于来了消息。
郡王妃派了一个中等婆子过来,送上一份厚礼,嘴里为之前的事道歉,是我们王府管教不严,让下人冒犯了县主和县主族人。王妃派我来赔罪,另外,这样吃里扒外的奴才,王妃已经惩戒了,打了五十大板撵出去了。
撵出去了?桑语挑眉,觉得这话不尽不实。
县主有所不知,那小厮是王爷一个侍妾的弟弟,知道弟弟犯了错,她跪在书房外苦苦哀求王爷,看在她生了王爷庶女的份上,王爷和王妃也不好直接把人打杀了。但这样自作主张的奴才,郡王府是再不敢用的,因此发还了卖身契,打发了人出去。嬷嬷赔笑道。
桑语轻笑,王妃倒是慈善。
那是那是,王妃是再和善不过的人。这嬷嬷显然没听出桑语话里的嘲讽,还以为桑语是妥协了。
桑语放下茶杯,来人,送客。
如果在之前,诚哥儿和谚哥儿还只是族人,桑语或许会收下东西就算了,可现在她已经做了决定,那等过继仪式后,他们就是她亲弟弟了,哪里能这么轻轻揭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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