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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过药后,瑞王的咳嗽平息了一点,不再像刚刚那样急切剧烈,他虚弱地笑笑,当着御书房这么多人的面,温声劝慰道,皇伯父不要为了黄淮水患的事着急上火,朝中有那么多能干的大臣,他们会解决的。
他们?皇帝配合地冷哼一声,自己生气的真实原因不能让人知道,那么只有拿洪灾当借口了。
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救灾,以及流民的安置问题,至于黄淮那些不作为的官员,到时再处置不迟的。瑞王温声劝慰。
皇帝也渐渐平息了怒气,拍拍瑞王的肩膀,你都生病了,就不要操心这个了,养好身体要紧。
瑞王虚弱一笑,好,对了,皇伯父,桑家小姐知道发生洪灾后,就提出捐献粮食,我擅自答应了。
桑家吗?皇帝疑惑。
是的,瑞王表情赞叹道,桑家祖训,存粮以保障安全,桑同知为官爱护百姓,以往也常在灾年低价卖粮抑制粮价,桑小姐尽得其父真传。
皇帝沉吟了一会儿,他是个好官,忠心爱民,这番父子惨死,也是为了是该嘉奖一番。以泽儿看,朕该如何嘉奖为好?
奖励其遗孤吧,桑小姐是桑大人唯一的血脉了,也好让百官看看皇家的恩德。瑞王道。
嗯,这样也不错,那就封桑小姐一个县主吧。皇帝很快做了决定。
这只是小事,皇家册封一个县主,也不过是一封圣旨,每年一点俸禄的事,皇帝还不放在心上,尤其这还是瑞王提出的,就更不会反对了。
瑞王眼里露出笑意,嘴上却没再说什么,只道,咳咳,皇伯父,我先下去休息了。
听到他的咳嗽声,皇帝立刻吩咐太监,送瑞王回去,精心照料着。
王德立刻领命,亲自带人护送瑞王回皇子所。
另一边,桑语并不知道瑞王已经帮她把心愿达成,休整了一天后,就开始收拾自己带来的东西。
首先是自己得用的拿出来,接着给亲朋的礼准备好,派人分别送去,她就不亲自去了,毕竟还在守孝,不宜上别人家的门。
需要送礼的人家,总共也没几家,这都是桑疾和桑谨办丧事的时候,人家特意派人送来了丧仪。
除了这几家,原本和桑疾有交情的人家,都当不知道,所谓人走茶凉,既然如此,桑语也不会上赶着。
断了就断了,她还不靠这点人脉关系。
送礼的几家中,值得注意的有两家,一个是荣国府贾家,桑家和贾家并没有什么交情。
不过在离开扬州的时候,林夫人贾敏精心准备了送别礼给她。
看在这番用心上,她到了京城,贾敏的娘家,自然也不闻不问,不然就是她失礼了。
桑语让人收拾了一下扬州的特产,东西不贵重,但都是京城少见的精巧物件,尤其是一些适合小姑娘的首饰绢花之类的,符合她的身份,也不显得在讨好贾家。
不过按照桑语的想法,贾家人都生了一副富贵眼,估计看不上她这点东西。
果然,礼物送进去后,贾家完全没什么反应。
既然如此,她也就不管了。
另外一个就是户部主事刘畅中刘大人家,刘大人和桑疾是同科进士,这么多年一直关系密切,更是在几年前定下了儿女姻缘。
刘家女儿刘寒烟是桑谨的未婚妻,只等桑谨高中就成亲,不过现在桑谨已经去世,这门亲事就只能断了。
桑语打算过段日子,就把刘小姐的庚帖送回去,至于桑家送给刘家的定亲信物,就不要了,虽然那是桑家祖传之物,代代传儿媳的。
既然现在儿子都没了,那就留给前儿媳当个纪念吧。
她想是这样想,但显然刘家却不这么想。
礼单上午才送过去,下午刘家就来人了,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婆子,带着两个丫头。
桑语见她们穿着体面,猜到应该是刘夫人身边的管事嬷嬷。
那嬷嬷一进来,随意行了一个礼,立刻道,夫人知道桑小姐进京高兴不已,可惜您在守孝,夫人也不好登门打扰。
桑语微微挑眉,且不说不送拜帖就着急上门,礼貌不礼貌的问题。
这一来,不先问主家好不好,就直接戳人肺管子,实在是无礼至极。
看来是恶客上门啊!
桑语端着茶水喝了一口,然后用手帕擦擦嘴角,这才慢悠悠的道,不知道嬷嬷此来是有何事?
她也是压根不寒暄,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那嬷嬷噎了一下,脸色讪讪的,那个,桑少爷出事,我们刘家也非常难过,老爷因此伤心了好一场。
哦,桑语脸色淡淡,也不接话,看她怎么自说自话下去。
那嬷嬷见此,眼里闪过一抹不悦,不过是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横什么横,要不是看在他住在瑞王的园子里,自己才不会这么客气。
可看到门外守着的王府管家,她只好压下不满,干笑两声,是这样的,我家小姐和桑少爷虽然订过婚约,但桑少爷这都去了,也不好拖累我家小姐不是。
明白了,这是迫不及待来退婚书的。
桑语挑眉,刘家这是急切过头了吧?这才刚过了七七,一年还没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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