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阚云开遗憾感叹说:我都忘了,有些人第一次就默认我不是来着她手肘抵着门边,托腮嗲声道,这个世界对美女的恶意怎么这么大呢?
顾煜扶稳方向盘,两指掐住她颌边的软肉,浅笑说:美女不要胡思乱想。
阚云开吃痛不悦,拍落他覆在面颊旁的手,鬼使神差地问:那我以后的丈夫要是嫌弃我怎么办?
顾煜几乎没有犹豫,脱口而出:那你让他找我说话。
他认真思量过最终陪她到老的那个男人可能并非自己,也想过这是她的刻意试探,他猜测阚云开兴许对这段关系已然疲累,不想再做无果碰壁的挣扎。
这句话是即兴发挥,也是思忖良久的最终定论。
他的妻子不可以不是她,但他允许她的丈夫不是他。
阚云开移开目光,眸中滑过失落憔悴的情愫意味,她冷眼无光,凝聚一潭寒水,看着窗外闪烁的霓虹不再说话。
地下停车场深夜无人,灯光昼白冷漠,车子还未停稳,阚云开开门下车,朝着出口那边走去。
顾煜脚踩刹车,倒车入库,快步上前截停她的步伐,你干什么去?
找个人来和你说话!阚云开负气推他,熏醉力弱,她道,你走开,我要回家。
顾煜指着电梯,回家你不往那边走?
阚云开心火难消,不快吼道:我要回我自己家!
顾煜不多废话,不给她片刻思考挣扎的机会,屈膝过肩扛起她,手掌护着衣裙下摆谨防走光,任由背上愤怒之人的打骂,大步流星地走进电梯。
混蛋,你放我下来!阚云开扯着他的衣领,合拳砸在沟壑分明的背脊上。
顾煜开锁进屋,并未开灯,将人不算温柔地抛在沙发上,叉腰喘息片刻,他去厨房高柜中取出王韫之前去新疆游玩带回的上乘蜂蜜,把柠檬切片,冲泡了一杯温热的柠檬蜂蜜水端与她。
阚云开蜷膝坐在沙发上,抽噎不止。
顾煜把杯子搁在桌上,俯身拿过纸巾,半蹲在她身前帮她擦去泪水,还未碰到她的皮肤,就被人躲开,你走开!
顾煜说:到底怎么了?
阚云开在顾煜面前从来不是能藏事的人,她不甘理论说:我是不是应该默认你随时都会放弃我?你刚才就是想告诉我别心存幻想了是吗?
误解适才话中含义,顾煜放缓声音,我永远不会放弃你,我只是赋予你来去自由的权利。
阚云开恼了,抬脚踹向顾煜的右肩,我不要这狗屁权利!
顾煜脚底打滑,身子斜了大半,跪歪在地毯上,他眼前蓦地一片茫白,极目眩晕之感呼啸而过,他下意识手撑着沙发,才不至摔落。
阚云开心惊骇然,忙起身查看情况,酒精麻痹思绪误事,发起火来竟忘却顾煜脑部淤血还未全然消散,她颤着音,后怕道:你没事吧?我们去医院。
顾煜反手抱紧她,给人带去刚才不过装晕的错觉。
阚云开泫然泪下,哭声更浓,混蛋,你骗我!
顾煜顺抚着她的脊骨,轻声解释说:我刚才的意思是,无论你怎么选,我永远都在原地等你,就算你真的累了倦了,要嫁给别人,我也可以等你。
有一天,你过得不顺心,不自在,被人欺负了,我也会护着你,接着你,只要你愿意转身,我一直都在你身后。
犹记得,阚云开幼时喜欢吃和之路巷口的红糖枣糕,后来有一日,那个驼背做枣糕的老爷爷关店歇业,不知是年事已高选择安逸养老,还是更换了店址,自此没了踪影。
从那以后,她便再也不吃枣糕。
沉淀心情,阚云开说:这世上相互替代的物品有很多,可我就想要那份独一无二的,我只要你。
有人活在世间要求本就不多,她不贪恋完美无缺的玉琢,不追逐万人沉迷的金乌,唯看重自认为对的象征,哪怕是暗淡无光的星,也能滋润她心中寸草不生的荒漠。
二人相拥坐在地毯上,顾煜问:我让你没有安全感?
阚云开鼻翼翕动,淡声否认道:没有,和你在一起很安心。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顾煜重复肯定问,是不是?
良久,阚云开凝望着窗外万家灯火时,轻点了点头,有一点。
顾煜又问:一点,还是很多?
阚云开不再回答,但他知道,答案是很多。
顾煜抬起她的脸,鼻梁相抵,探寻安抚着不稳的气息,他说:你要的安全感,我很快给你,相信我一次。
午夜时分,星月渐歇。
二人是明天的伴郎伴娘,虽非主角,亦得早起。
简单梳洗过后,顾煜环着阚云开躺在床上,争执过后的温存难得,少有的温柔缱绻,阚,商量个事。
阚云开带着蒸汽眼罩预防水肿,窝在他怀里低低嗯了声。
顾煜说:不许总是生闷气,以后有火就冲我来,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
阚云开小腿搭在他膝上,奶猫似的委屈说:我最近是有点矫情,以后我再这样,你就别哄我了,要不你肯定会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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