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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过堂之后,若华便被送到了洞房之中,而明珠则在正厅陪着宾客们喝酒。
外面是轰轰烈烈,热闹非凡;而洞房里却静悄悄的,除了若华之外只有岸沚在一旁陪着。岸沚到底是十几岁的姑娘,还不够成熟稳重,对什么都好奇,只听她敲了敲面前的桌子,道:
格格,这套桌椅居然是紫檀木。
怪不得她一进来就闻见一阵浓烈却不落俗套的香味,感情是这套桌椅散出来的味道,紫檀木是上等的木材,据说几百年甚至千年才能成材,为稀有品种,据说这东西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岸沚一边抚摸着那椅子,一边暗暗点头,看得出来纳兰家对自家格格是上心了的。正心满意足之间,岸沚便看见若华自己揭开了盖头,忙上前劝道:
哎呀,格格,这盖头您不能自己掀开啊
说罢正欲给若华重新盖上,却被若华阻止了。
今天都快被这东西闷了一天了,现在这也没旁人,赶紧透口气。
若华今天累了一天,昨晚又因为情绪激动没睡好,盖头太厚了,她这一整天都在呼吸自己制造的二氧化碳,搞得她越发觉得头晕眼花。若华现在眼皮子一直打架,刚刚岸沚扶着她来到床前坐下时,她差点把持不住想要直接躺到床上。好在她想到自己还没卸妆,这才稳稳地坐住了。
可是人困到了一定的程度,就是坐着也容易睡着,这个时候就得找一些乐子来驱赶瞌睡虫,明珠一时半会还不能回来,若华才不会一直干坐着等,如果真按照规矩来,她能睡着。岸沚一直以来就很听若华的话,既然自家格格要往东,她断不能往西去。于是沏了一杯茶,端到若华面前,道:
那格格你喝点水。
若华确实十分口渴,从开头到现在,她是水都没喝一口,于是接过茶杯,想要痛痛快快地喝下去,又怕太过粗鲁弄脏了妆面,只能小心翼翼地仰起头,将水倒进嘴里。
呼吸了新鲜空气,喝了水,若华这才觉得舒服些许,她十分惬意地伸了一个懒腰,开始四处打量自己的房间,但见这里与自己原来在英亲王府住的房间面积相差并不大,连家具的陈设方向都几乎一致,就如同复制粘贴过来的一般,如过硬说不一样,那就是这里的陈设更雅致一些,少了金银珠宝,多了书画和少许花卉。
岸沚看着小厅外的几本书,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道:
格格,你还记不记得,你之前说要在今晚上看如雪格格给你的书。
若华闻言,这才想起来如雪前段时间神秘兮兮送的东西,若华虽然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因为自己没有经验,所以很有必要学习一下,之前西林觉罗氏也教过一点,但是说得实在是太隐晦了,她听着有些云里雾里的。忙不迭道:
对,是有这么一回事,你快去取过来。
说罢,岸沚便乖乖打开嫁妆盒子,将那本书拿出来送到了若华的面前。但见那书封面没有字,只有一幅精美的西洋画,画的是交项鸳鸯。岸沚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画法,只觉得稀奇,叹道:
这书封面可真好看。
若华正要打开,但见岸沚还在自己的身边站着,她可没有在别人面前看这种书的癖好,便只能用话语支开她:
岸沚你先出去把风,等明珠来了我也好做准备。
岸沚哪里知道若华的心思,只答应道:
好。
说罢便迈着小步子出门去把风去了。
若华翻开那书,这是宫里的东西,色调画风都比民间的要精美许多,且用的是三维透视画法,视觉上比传统的更加生动。若华说到底也还是个未经事的小姑娘,自打开那书的封面起,就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般,看得她面红耳赤,想要关起来,但因为马上就要实践了,不得不多看几张。
就在她看得正入迷的时候,门外响起了声音,只听见门外的岸沚叫唤了一声姑爷,若华便知道是明珠过来了,她一下子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把书放在哪里,最后只能胡乱地塞进了饭桌旁椅子的坐垫底下。盖好盖头规规矩矩坐好,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只听见门被打开,伴随着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来到若华的面前,才停下。喜婆也跟着过来了,在一旁指引道:
请新郎掀盖头。
明珠拿起如意秤,将若华的盖头挑了起来,他借着烛火打量着眼前将要与自己共度一生的人,但见面前的人肤如凝脂,眉目如画,只看一眼,明珠的心就发烫。若华抬起头看明珠,对上明珠那热烈的眼神,又想起刚才看的那些画面,便情不自禁地红了脸。两人相顾无言,却胜过千言万语。
掀盖头之后,两人还要吃合卺宴,但见喜婆拿来一个分成了两半的匏瓜来给两人斟酒,明珠和若华各执一半,将酒一饮而尽。接着喜婆又端上了子孙饽饽,两人同食,若华才咬了一口,便吐了出来,连说了三次
生的!
逗得一屋子的喜婆丫鬟们捂嘴偷笑,原来这个是要喜婆问才回答的,若华因为心里装着其它的事情,浑然不记得了。
明珠正要吐掉那生的肉馅,他万万没想到若华会说那么多次,为了配合,将肉馅吐掉之后,明珠便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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