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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云河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宴君熠受他影响颇深,可以说是一心为公,并不独断专行,揽权在手,甚至和宴云河一样,愿意下放手中的权利,作为一个领导者来说可算是完美。
但宴云河对他依然有未曾言明之事,发展尚需要时间,宴云河无法确认在知道他的真正目的之后,作为封建帝王的宴君熠会做出何种选择,索性就任其发展,或许终宴君熠一生,这个发展也只不过迈出一小步而已。
路之言最后那番话宴云河并不放在心上,因为他早有打算,深入民间正是为了这份打算做准备。
学生时期,很多人都不明白思政课的意义,但来到这个时代的宴云河却深有体会。
他支持科学技术发展,一心要以生产力进步促使生产关系做出改变,但同时,他发现掌握在手里的武器并不能起决定作用。
思想上的武装才是最大的杀器,思想不能照搬,而是要符合当前的社会情况,而久居洛城的他显然无法联合实际情况做出调整,他需要深入民间,得出一部能引领人们向前的纲领,这才是他执意隐退的主要原因。
得到路之言认罪自尽的消息后,宴云河沉默许久,除楚静安外,路之言是唯一清楚他想法的人,虽然他是反对宴云河的,但宴云河依然为对手的逝去而伤怀。
所幸,这种伤怀并未持续多久,就迎来了宴君熠与慕婉婉的大婚,而大婚之后,就是宴云河离开的时间。
宴云河走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只有作为家眷的宴君熠和慕婉婉知道情况,前来相送。
原著之中端庄聪颖的皇后,变成了眼前自信大方的模样,站在宴君熠身边亦是毫不逊色,她显然也很舍不得宴云河,甚至要落下泪来,“皇叔,没想到我们刚成为一家人就要分别了,我还有很多问题没向你请教呢。”
宴君熠虽也伤感,但还是为她解释道:“皇叔知道的,婉婉很是敬佩你,我怀疑她嫁给我,也是因为敬仰你的原因。”
宴云河笑道:“那以后可以写信给我,虽然我也不是全知全能的,但若是知道的,定会言无不尽。”
分别总是让人伤感的,宴君熠与慕婉婉送了又送,最后楚静安实在忍不住了,说道:“陛下请回吧,您出城这么远,回头不好交代。”
宴君熠这才依依不舍道:“皇叔别忘了,您还要靠我养老的,记得到时回家。”
宴云河哼哼道:“你就等着吧。”
但一转头,却止不住地落下泪来,这确实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家了,还有亲人。
他也分得清,有些事是他必须去做的,这是他在这个世界苏醒那刻生活至今的意义,如今已不只是理想与抱负,还肩负着无数人的未来。
马车晃晃悠悠行驶在平坦的大路上,远处的田地有在劳作的农人,从他们交谈时满是笑容的脸上就能看出,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再远处,也有工厂运作时产生的烟雾,这个时代真切地在改变着。
不知何时,宴云河的马车边上又出现了一辆马车,楚静安掀开车帘不悦道:“你们跟着作甚?”
张小春探出头来说:“去地方上推广新机械呢,顺路一起呗。”
马车里传出一两声嬉笑,接着又有人道:“啊,我是跟着采风的,洛城附近的故事我都写倦了,要去记录一下别的地方的女子是如何生活的。”
“我是去考察市场的,看看有什么地方适合建厂,我们几个弱女子,楚大人难道让我们独自上路吗?”烟灵也大胆发言。
宴云河笑着摇摇头,无奈中也冲散了离别的悲伤,就这样相伴一段路也挺好的,先走着瞧着吧。
清风、朝阳,伴着响亮的歌声,这一段旅程总归不会寂寞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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