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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坐在沙发上,只是,黎青梦好像快睡着了,头耷拉着,整个人摇摇晃晃,最后栽倒在沙发靠背上。
康嘉年想喊的话硬生生吞回去,怕吵醒她。
他转而想小声喊康盂树时,却在看清他的动作后愣住,继而收了声,默默退回房间。
第二天黎青梦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好好地躺在床上。
昨晚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客厅里,气氛太沉静,聊天的频率恰到好处地舒适,让人昏昏欲睡,于是她就真的睡着了。
所以,是康盂树将她送回来的吗?
看着身上仍是昨晚洗完澡后换上的衣服,她大概确认了这一点。
她起来换下衣服,转而穿上一身黑,动作很迅速地出了门。
她记着自己要去趟墓地。
之前买的铃兰早就枯萎了,她把这些残花撇下,替换了新的上去。
妈,跟你来汇报一下,爸爸他的手术很顺利。黎青梦看着墓碑上女人浅笑的照片,所以你放心,他估计还得好久之后才会来陪你。
她又絮叨了一会儿,看了眼快到退房的时间才离开。
回到酒店房间里时,只有康嘉年在。
你哥呢?
啊,我还以为你们一起出去了
康嘉年看见她,神色略不自然地回答。
没有,我没和他一起。
得知康盂树居然自己出门后,黎青梦还挺意外。毕竟这人还昨天赖床到最晚,对京崎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难道真如他昨晚所说的,这么一天就让他对京崎改观了?都能一反常态抓紧时间出门。
因此康盂树回来的时候,得到了两个一大一小好奇的注目礼。
你们干嘛?
他一摸鼻子,闪过二人的视线。
康嘉年眯起眼:哥,你自己偷摸去哪里玩了?也不带我!
我去大人去的地方。
你就扯吧,大早上的哪里有大人去的地方。
黎青梦没开口问,但也一直竖起耳朵听着,十分好奇康盂树会跑去哪里。
最后他扯开话题说:你们东西都收好了吧?收好我就去退房了。
*
京崎,高铁站。
三人拖着行李来到检票的闸口附近,康嘉年依依不舍地环视了一圈车站,拿起胶片机对着站牌上京崎的名字又拍下了一张照片。
接着,康嘉年又拉住路过的人,让他帮忙拍一下他们三个人的合影。
康盂树不耐烦道:太土了吧,这种游客照。
嘴上这么说,身体还是老老实实站到最旁边摆好pose。
康嘉年把黎青梦拉到最中间,一边怼道:现在不拍下次就我们三个在这里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呀!
其余二人闻言微微怔愣。
康嘉年补充说:我是说等我考来京崎,怎么着也得是两年之后的事了。
康盂树拍了下他的头:别说得你好像已经拿了录取通知书一样。
所以我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啊!最顺利就是两年后。康嘉年拍掉他的手看向黎青梦,姐姐,你到时候会回来京崎吗?
康盂树闻言,插在口袋里的手一紧。
他低下头,忽然拿出手机开始刷,手指划得飞快,一目十行的速度。
黎青梦被这个问题问住:两年吗
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站内的广播提示D341车次开始检票上车,打断了这个假设的答案。
康盂树刷着手机的速度终于慢下来,神色不自觉松驰。仿若一个射过来的飞镖,回旋着擦过他飞向了别的地方。
但他心里隐隐知道,这个回旋镖终究还是会再度飞回来的,差别的只是时间。
*
开往南苔的动车很空荡,三人的位置这回是挨着一排坐一起,不像来时她和康盂树隔了一个过道。
这一次,被夹在中间的人是康盂树,他的座位号是2B。
对上号码牌的那一刻,他的脸色不怎么好。
黎青梦忍俊不禁,她是靠窗位,最先坐进,拍拍隔壁的位置明知故问说:怎么不坐?你不是2B吗?
他牙痒痒,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坐进来时伸手敲一下她的脑门甩下两个字,幼稚。
康嘉年最后一个坐进来,嘲笑道:哥你好意思说别人啊,你自己也老这样好不好。他探头对着黎青梦挤眉弄眼,倒是没想到姐姐也会这样开玩笑,我还是第一次看见。
黎青梦捂着额头,正想再次回嘴,却在听到康嘉年的打趣后堵在喉咙里。
她好像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康盂树面前露出自己非常不冷静的一面。
像之前便利店想看到他故意着急的脸,又或者是这次故意拐弯抹角地损他想看到他恼怒的表情,本质上都是一个目的。
她期待的,是康盂树除却冷淡和散漫之外的,会因为她而调动情绪之后生动起来的脸。
黎青梦怔怔地看着他的侧脸,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自己好像越来越完蛋了。
康盂树感受到她呆然的视线,斜眼打趣:怎么,你也想做2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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