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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芷卉回过神来,转过身,就要行礼。
朕刚说过。乾隆伸手拦住她。
南珠昂贵,臣妾魏芷卉迟疑了一会儿,对上乾隆坚定的视线,方才微福了身:臣妾谢过皇上。
乾隆轻轻地把人拉到怀里,低声道:这南珠很衬你。
两人之间隔着魏芷卉贴在乾隆胸口的手,她微曲指尖隔着布料轻轻地勾了一下,想起昨夜有些事还没来得及问,婉声说道:皇上答应过替臣妾看看狮子玉的。
乾隆轻笑:看了,马场的人伺候得很好,等下一次,朕带你去再骑骑。
又过了两日,木兰秋狝的众人方才回京。魏芷卉也是这时候才知道,乾隆独自一人带了少量人马回宫,将木兰的事留给几位王爷和大臣负责,当日在木兰也曾引起纷争,反对之人不在少数。
魏芷卉自是不希望看到乾隆为了自己的生辰变成昏君,所以在听到这事以后,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皇上至孝,在重阳节当日特地自木兰赶回宫中,朝臣们也该学习这番孝心才是。
珍珠云肩的赏赐太过尊贵,自是让后宫中人艳羡不已,但这东西太过张扬,她亦是不敢在平常穿上的,因此,只当得了个宝贝,放在永寿宫养着罢了。
转眼入秋,忻嫔生下了六公主,但因为皇后有孕,六公主的出生在后宫并没有激起多大的波澜,只是各处象征性地送了些礼过去。
深秋的风有些萧瑟,随着六公主的出生,这些日子魏芷卉有些忐忑的,她不知道有郑岁在前,七公主还会不会成为她的孩子。
永寿宫的海棠树叶已经黄了,偶有秋风吹过,掉落一地的金黄,每日都有小宫女洒扫着掉落的树叶。
魏芷卉站在廊下,看着宫女忙碌的样子,肩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件披风。
娘娘,外头风大,先进去吧。
她方才转过身,就听门口传来脚步声,驻足回身,就见德忠一脸担忧地走了进来:给令主儿请安。
魏芷卉拢了拢肩上的披风,这几日总觉得比往年的秋天冷了不少,头还有些昏沉,问道:怎么了?
启祥宫那位病了,四阿哥在养心殿外跪了半日了,想求着皇上去看看嘉主儿,可娘娘您也知道,皇上为着阿睦尔撒纳叛乱的事在养心殿忙得焦头烂额每日除了面见大臣还是见大臣,皇后娘娘就要生产,自然也是无暇顾及这些事的
启祥宫病了的事魏芷卉有所耳闻,听说前几日金氏每日一入夜就开始发高烧,白天又是低烧,虽有太医前去,但早已不是那些太医院得力的太医了。
皇后有孕,纯贵妃协理六宫,怎的不去找她?魏芷卉抬手摁了摁有些微疼的脑袋,问道。
德忠讪讪一笑,答道:奴才去了景仁宫,纯贵妃派了几个好的太医过去,但这四阿哥跪在那儿,只说是嘉主儿心病还需心药医,只求着见皇上。
魏芷卉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永珹该是给启祥宫请过安的,所以才会这般传达金氏的话,一心求见乾隆。
只是,她不能让她见。
她垂眸把玩着和田玉制的戒指,说道:知道了,公公先回去伺候皇上吧,本宫一会儿去启祥宫看看。
德忠才离开永寿宫,她还没来得及思考要如何去见金氏,就见小高子来报说,四阿哥要见她。
魏芷卉没有阻拦:传吧。
她往正殿坐下,看着站在那儿拱手行礼的永珹,他是继承了金氏的倾城美貌的,长相俊美身子又高,只是此刻,眼眸中多了一份担忧。
儿臣有一事求令娘娘。
魏芷卉并不绕弯子,问道:为着你额娘并重的事?
正是。
本宫听德忠说了,你身为皇子,也该知道皇上此时忙于国事,自然是以朝政为主。魏芷卉顿了顿,站起身,皇上忙于朝政,皇后孕中不便打扰,纯贵妃忙于六宫之事,本宫闲着,便替皇上去一趟启祥宫。四阿哥就先回吧。
说完,她并不在乎永珹是什么神色,转身去了内殿更衣。
娘娘要穿什么?
闻言,魏芷卉看着面前的众多衣裳,一时间迷茫。金氏怕是熬不了多久了,这也许是两人的最后一面了,彼此之间,也该把一些话说清楚了。
金氏压了她将近十年,也许今日她该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穿得隆重一些的,但想了想,又觉得对死者不敬。
魏芷卉一身丁香紫的对襟旗装,外披灰紫色的披风出现在启祥宫门口,她仰头望着这块牌匾,她来这儿的时候少之又少。
启祥宫荒芜许久,虽住着人,但却早已不见往日的繁华,许久方有一个小宫女从里头出来,请了安说道:贵人在里头呢。
魏芷卉跟着宫女进去,启祥宫内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裹挟着炭火的气味。她轻咳了几声只觉得呛鼻,忙抽出帕子掩住了口鼻。
这才十一月,外头还有太阳呢,怎么就点起了炭火?初菱抚了抚魏芷卉的背,替她问出了口。
小宫女撩开了帘子示意人进去,一边说道:娘娘有所不知,贵人每到白日里就低烧嚷嚷着冷,要盖好些被子,再点上炭火方才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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