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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阿哥送去阿哥所, 挑几个能干的嬷嬷好好照顾着, 接生嬷嬷们打赏下去。乾隆好似是早就做好了打算一般,没有丝毫的犹豫。
皇后看了他一眼,问道:嘉贵妃诞育皇子, 当日皇上说,幽禁到皇子生产, 如今十一阿哥平安出生,皇上您看,要不要放嘉贵妃出来。
不可!皇后话音刚落, 魏芷卉就出声制止,一时间, 周遭所有人都转头看向魏芷卉, 一脸惊讶。
皇后看了眼难得无礼的人,拧了拧眉,问道:为何?
乾隆也望向魏芷卉, 一时疑惑。
靠伤害龙体有孕以逃避残害皇嗣之罪的人, 如今又因为皇嗣而意图再度复位之人, 又有何颜面,再度站在皇上面前?魏芷卉站起身,在乾隆与皇后面前屈膝。
此话怎讲?乾隆坐直了身子,问道。
魏芷卉站起身,拿出一个小锦盒,说道:嘉贵妃在侍寝时点了迷魂香。她顿了顿说道,皇上可以即刻传杜茂来,除此之外,臣妾还有启祥宫的证人。
事涉龙体,谁也不敢耽搁,乾隆沉了声:传!
杜茂来得很快,魏芷卉将锦盒递给杜茂。杜茂只轻轻嗅了一下,脸色骤变:这是一种独特的鼠尾草,俗称迷魂草,若是单独使用,轻则逐渐丧失神志,重则使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去。但若将此迷魂草与中药调和,便会有迷情之效!只是此物,早在前明时期便被禁止,微臣不知娘娘从何处得了此物?
杜茂的话,让在座之人都慌了神色。
魏芷卉看了眼上座的乾隆,他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那边要问嘉贵妃了。她看了眼初菱,初菱点了点头,出了翊坤宫,带进来了一名宫女。
乾隆一直没有说话,直到见了这名宫女,才开口:说吧。
这是启祥宫从前的宫女盼儿,在北乔被赐死后,成了嘉贵妃近身侍奉的宫女。魏芷卉说完,看了眼盼儿,剩下的便有你来说吧。
奴婢从前不在殿内伺候,也不知那些事,这几个月来虽在殿内伺候,但贵妃娘娘也不是事事都和奴婢讲,奴婢有一日替娘娘收拾妆奁,就见到娘娘妆台底下有一个小巧的旧锦盒,放的位置颇为隐蔽,锦盒还锁着,一时疑惑但不曾过问。可娘娘得知奴婢收拾过妆奁后却怒不可遏,把奴婢打了一顿,
盼儿边说,边掀起了半边的衣袖,一道道已经痊愈了的红痕,即使此时看,也依旧令人心惊。
离得近些的颖嫔和愉妃,也不由得侧了目。
盼儿继续说道:奴婢觉得不对劲,便趁着贵妃娘娘沐浴的功夫,敲开了锦盒,才发现里头是香料。怕贵妃娘娘看见,奴婢只取了一小颗包在帕子里。香料香味异常,奴婢心中疑惑,又不敢告诉众人。便买通了启祥宫的侍卫,在换班的时候偷偷溜了出去,想去找个相熟的太监,让他出宫问问。不料却无意间被舒妃娘娘撞见。奴婢无法,只能告知娘娘以求自保。
可盼儿的话,尚且不能证明,嘉贵妃此番有孕靠的是这个迷魂香啊。怡嫔在一旁问道。
魏芷卉勾了勾唇:皇上以为,人临死前说的话,可信吗?
乾隆眯眼看着这个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他疑惑不已的人,说道:九分可信。
魏芷卉点点头,从袖口掏出了一方丝帕,向前递给了乾隆:北乔临死前,咬破手指,写了一帕子血书,要求慎刑司的人送给臣妾。
那日北乔行刑前,特地恳求尹其泽,说要写一封遗书,尹其泽虽在慎刑司呆久了,但却也没有限制这些。本以为这姑娘是写给家人的,谁知道她写完就递给他,千叮万嘱要他务必交给令妃。
手帕上,北乔将嘉贵妃在阿里衮女儿死后,派她联系西贞在宫外寻得迷魂草和迷魂香研制的秘方,然后再找人研制出迷魂香,带入宫中。一事如何寻了法子让皇上翻了她的牌子,她在点了这迷魂香,魅惑君王,全部以血书的形式写了下来。
乾隆看完,把手帕揉成了一团,扔给皇后看。血书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变深,一看便知不是新鲜写就的。至于上面的字迹,他看了一眼李进,李进会意,只一会儿便派人去内务府寻来了北乔写过的字,只一对比,便可窥见这极为相似的字迹。
你既早就得了这血书,为何今日才禀报?皇后将帕子放在一旁的小几上问道。
仅凭一纸血书,自然无法断定嘉贵妃的罪过。臣妾按照北乔所言,去宫外找了人,北乔当日与制香人的交易记录,臣妾都以罗列好,若皇上想看,臣妾即刻便可叫人去取。
盼儿闻言,也上前两步:嘉贵妃妆奁底下的抽屉里,还有几颗香料,皇上若不信,大可叫人去查。
铁证如山,谁不信呢?北乔在血书里说,香料被嘉贵妃藏匿于妆台底下。与当日绝不知情的盼儿所言句句相对应。
皇上,嘉贵妃刚生产完,您看是否需要搜宫?皇后偏头看了一眼乾隆问道。
李进!带人去查!乾隆沉声吩咐道。
与李进一同回来的,还有初菱,她捧着一个大些的锦盒,递给乾隆,里头装的不是别的,正是北乔与人签订的契约文书。她将这些东西一一地呈给帝后,证据确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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