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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勾了勾唇,没给嘉贵妃插话的机会,继续说道:马嬷嬷自尽以后,臣妾深觉河豚一事并非如她临死前所言,是她一人所为。因此,臣妾派人暗中继续查探马嬷嬷身后之事,方才得知马嬷嬷除了一子一女外,还有一个早年守寡的亲生姐姐,十数年前,因幼子在月子中夭折,而无意间得了钮钴禄氏府中人的青睐,挑入府中做了某位小姐的乳母,这一做就是十几年。臣妾方才在殿外听着,一直不解,马氏既然能在府中伺候小姐十几年,自然是一个做事仔细的忠仆,究竟是什么逼得她要这般自断前程呢?
她顿了顿,瓜尔佳氏也忙说道:娘娘说的是,马氏在府中对小女视如己出,十几年来勤勤恳恳,因此臣妇当日也是百般的不信她会下此毒手啊!
魏芷卉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臣妾派去的人,在马嬷嬷的房产那儿发现,居所早已无人居住便是往日住在那儿的马嬷嬷子女也已不知所踪。问了邻居方才知道,在河豚一事后,便有人将马嬷嬷的子女接走。臣妾疑惑,马嬷嬷已经被关押,若真是一人所为,又有谁要这么着急地把她的子女安置好呢?臣妾派了人去问,谁知这带走马嬷嬷子女的,不是旁人,就是当日嘉贵妃身边被赶出宫的西贞!
说完,她侧头看了眼初菱,初菱会意,带来了一众人证,有久违的西贞、也有马嬷嬷的子女还有马嬷嬷的邻居。
魏芷卉撇了一眼嘉贵妃,她在看到西贞的时候,明显慌乱了。
乾隆扫了一眼几个人证,西贞的身上穿的衣服已经破旧了,想来也是被关押了好几日的。他不由得好奇,魏芷卉究竟关押了他们多久。
在乾隆与皇后的授意下,除了西贞,都开口说了话,把那些嫔妃、侍妾、更高贵的日子之类的话都说了一遍。
这嘉贵妃这话说的,莫非是有夺嫡之心?怡嫔久未说话,直到此时方才开了口。
心思被人说穿,嘉贵妃已经不敢再抬头看乾隆,她低着头,不敢说话。可乾隆并不遂她的意,再听到那几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恼了,他走上前,一手捏住嘉贵妃的下巴,狠狠地盯着嘉贵妃看了许久,似有千言万语要斥责,但最终还是未置一词地松开了她。
乾隆站在那儿,看着至今未发一言的西贞,回忆着当初为什么把她赶走。
魏芷卉的视线始终追随着乾隆,此刻,隐隐想到他在思考什么,在一旁提醒道:当日孝贤皇后有孕,险些误事甲鱼煲
朕知道了。
魏芷卉盯着西贞,想起方才在永寿宫的偏殿,她和西贞提起马嬷嬷的死:马嬷嬷不过是宫里头的人,替嘉贵妃办事不力,至死不仅没人救她,还要被人用家人做威胁,你从前是她的陪嫁,当日甲鱼煲之事,她都未曾护你一命,如今她自己都保不住了,你说她还会护你嘛?
也许是乾隆的目光太过狠戾,西贞最终还是开了口:嘉贵妃娘娘忌惮舒妃娘娘有孕又出身高贵,生怕皇子出生以后会越过四阿哥和八阿哥,因此,让奴婢联合马嬷嬷从宫外购得河豚,以假装宫中养殖的河豚,意图毒害舒妃娘娘及其腹中胎儿。
西贞说得缓慢,但这些话,西贞至今才说,魏芷卉听着更是震惊,她全然不曾想到那河豚汤竟是冲着舒妃去的,所以那日,不管下不下雨,承乾宫的饭菜都会有那一道河豚鱼汤,如果不下雨,承乾宫便可以旁的理由把这道菜送过去。可那河豚汤里留的,又恰恰是魏芷卉喜欢的东西,这又是为何。
乾隆看着紧紧盯着西贞出神的魏芷卉,想来她也是和自己有着一样的困惑:那令妃呢?
西贞看着此刻正盯着自己的嘉贵妃,怯弱着说出了话:一箭双雕。令妃娘娘入宫前宫中唯有娘娘得宠,令妃娘娘入宫便获盛宠,嘉贵妃万分不悦,便存了害人之心。
旁的话,西贞没说,倒是嘉贵妃身后跪着的北乔,早已颤颤巍巍。
纯贵妃见状,笑着说道:西贞被赶出宫多年,之后的事想来也不清楚,倒是北乔,此后服侍嘉贵妃多年,想来是知道的。
被点了名的北乔愣了愣,有些慌乱地看着嘉贵妃。
西贞在宫外,马嬷嬷常日在宫内,想来能在这二者间传话的人,便也只有北乔了,怎么,时至今日,难道还要说本宫与皇上还有皇后娘娘冤枉了你不成?魏芷卉不禁觉得好笑,简直就是死鸭子嘴硬。
北乔看了一眼嘉贵妃,慌不择路地往魏芷卉身边跪爬,揪住了魏芷卉的衣摆。魏芷卉故作嫌弃地拎了拎衣摆:说便是。
令妃娘娘那会儿常与舒妃娘娘一同用膳,马嬷嬷便与贵妃娘娘想了这么一个一箭双雕的法子,只要舒妃娘娘喝了汤,令妃娘娘吃了鱼肉,那便是一箭双雕之计。
乾隆看了眼嘉贵妃,坐回了龙椅:意图谋害皇嗣,残害嫔妃,嘉贵妃,朕素日待你不薄。
瓜尔佳氏显然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想为自己的女儿讨回公道,却听了这么一个宫闱秘辛,一时间都未曾反应过来,还是皇后提醒了乾隆:皇上,这马氏的事还未决断
乾隆闻言,望向瓜尔佳氏,瓜尔佳氏会意,此时正是一个好时机,她从身后的丫鬟手中接过锦盒:此乃府上拷问马氏得出的诉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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