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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芷卉点了点头,舒妃肚子里的孩子,未来是什么样她不知道,舒妃的未来如何她也不知道,但她还是希望在此刻,可以让舒妃心情好一些,尽管,她看起来并不是这样在意这些事的人。
夜渐渐深了,魏芷卉早已换上了一身妃色的寝衣,外殿的烛火业已熄了。
她看了眼床边的含云,说道:吹灯,就寝吧。
这本是一夜好梦,可睡梦中她恍惚听得外间有人在走动,还有水声,但困顿之意让她不曾清醒,只觉得自己可能是在梦中。
可不一会儿,纱帐被人打开,虽说外面不曾有多亮的烛光,但饶是在微弱的光,此刻也让她清醒了些。
她迷蒙着睁开眼,只见一身明黄色龙纹寝衣的人站在纱帐外,正要上床,她恍惚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便又闭上了眼。
未几,这熟悉的龙涎香在梦里应该是闻不到的。
魏芷卉陡然睁开眼,看着已经上了床的人,感受着身下被褥的下陷,一脸疑惑:皇上不是去承乾宫了吗?
乾隆盖上被子躺下,无奈地笑了笑:你们真是好姐妹,一个让朕去承乾宫,结果承乾宫那位,到了就寝的点又赶着朕来永寿宫睡。
魏芷卉侧着身子看着乾隆,听他说完,抿唇偷笑了下,这个点,或许还是等舒妃睡着了乾隆才过来的。
那舒妃姐姐可还好?
乾隆嗯了一声:杜茂说比之前些日子,好了不少。朕今日瞧着她吃了晚膳,虽吃的不多,但倒也没怎么吐了。
魏芷卉没出声,只是静静地躺着,虽说舒妃这一胎,乾隆因着朝政没怎么顾得上,但今日她从养心殿回来便听说李进亲自带了好些东西,送去承乾宫。就连他方才说的那些话,语气中也暗含着对这个孩子的喜悦。
见身边的人安静得不行,乾隆睁开闭着的眼,侧头看她,正安安静静地看着帐子顶,不知在思考什么。
他轻笑了声,想起她是被人吵醒了便再难入睡的,叹了口气,今夜是他忘了这一茬了。
他侧身把人揽在怀里,宽厚的大掌轻轻抚上她的腹部,似是在低喃:朕也想看看咱们的。
这一年的年末,准噶尔因争夺内部汗位而发生叛乱,乾隆下旨派兵平定叛乱,直到十六年年初,叛乱平定,乾隆才算松了口气,但战争之后的诸多安排,仍旧繁忙。
十六年新年家宴,皇帝忙于朝政,太后鲜少理事,便全权交给了皇后处理。这几月里,乾隆很少踏足后宫,但初一十五却是雷打不动地翊坤宫,除此以外,一个月里有五六天都是永寿宫侍寝或是伴驾养心殿,每月,乾隆也会去那么几趟承乾宫看两眼有孕的舒妃,但大多只是午后去御花园散步或是每日给太后请安过后前往。放眼后宫,除此以外,也唯有陆贵人好似侍过一两次寝。
准噶尔叛乱平定,后宫也随之松了口气。
虽已快到二月初,但外头依旧是寒意阵阵,翊坤宫里暖炉生着火,很快便缓解了众人的寒意。舒妃挺着六个月大的肚子坐在那儿,脸色倒是比最初那会儿好了不少,如今也红润了些。
舒妃,你如今月份渐渐大了,这会儿天冷,也不必日日过来。皇后坐在上头,一脸柔和地看着的舒妃的肚子说道。
舒妃莞尔一笑,说道:臣妾无事的,如今月份大了,天气渐渐回暖,也该出去走走。
嘉贵妃瞥了一眼舒妃的肚子,又看看皇后,欲言又止地勾了勾唇,未几还是说道:臣妾看舒妃这肚子倒像是怀得是个阿哥,只是皇后娘娘,皇上注重嫡子,每逢初一十五那是必来翊坤宫的,不知皇后娘娘何时也
殿内寂静无声,嘉贵妃言未尽便一脸笑意地望着皇后。
今日因着永琪身子有些不适,愉妃未来请安,魏芷卉坐在嘉贵妃边上,斜了一眼身边的人。皇后到底是皇后,此刻被人这么明嘲暗讽的,也不恼,依旧保存着笑意,没有丝毫地变化。
本宫自然是没有嘉贵妃那样的好福气,只侍寝一次便有了身孕的。皇后淡淡地说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嘉贵妃。
随口的一句话,魏芷卉却觉得嘉贵妃脸上的表情有一瞬的僵硬,但旋即消失不见,甚至,她还没来得及疑惑这种僵硬是因为什么。
嘉贵妃如今教养着四阿哥和八阿哥,说起话来,也合该好好思虑思虑,方才嘉贵妃说的话,问的问题,又岂是嘉贵妃能操心的。纯贵妃在这三人中间,总想是个温柔的和事佬一般。
嘉贵妃不敢明着怼皇后,但对于纯贵妃这样一个同为贵妃的人,她却是敢直言:劳烦纯贵妃费心了,永珹臣妾养得很好,这几日皇上正在为他议亲呢,至于永璇,如今也已启蒙了呢。倒是纯贵妃,三阿哥和六阿哥如今在皇上跟前说话,不知是否还像往日一般呢?
魏芷卉看了眼纯贵妃,敢怒不敢言,她向来是不说一句重话的,她在心里暗暗摇了摇头,不曾说什么,反正皇后坐在上头,只轻轻地把手中的杯盏往桌上一放,便已震慑住了众人。
长街的甬道上,魏芷卉跟随着舒妃缓慢的步伐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陪着她散个步。
方才嘉贵妃说,皇上这些日子正在忙着给四阿哥议亲,仍旧是阿里衮的女儿?魏芷卉趁着周遭没人,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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