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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芷卉去后头前回头看了眼凌乱的床榻一时间又是脸红,天知道她多累。
明明也是三十多的人了,又是素日养尊处优的皇帝,可难到就因为这是个颇善骑射的皇帝,又是马背上打天下的满人吗?这人浑身上下不仅看不出一丝岁月的痕迹,便是也未曾给魏芷卉任何胜算。
她思索着,抬手抚了抚微烫的脸颊,看到含翠从外头端了碗姜汤过来,问道:怎么突然端了这个过来?
皇上说怕娘娘着了凉,特地叫奴婢弄的。
旁人不懂,但魏芷卉听完确实懂了,最初身上的那些水,确实让她冷得很。
她接过姜汤,不情不愿地喝了个干净,又忙从含翠手里接过了蜜饯塞进嘴里,整个人才好受了些。
次日的翊坤宫,魏芷卉去得晚了些,等她到时众人皆已等候许久。
昨夜太过疯狂,今日每一步都走得艰难,全靠初菱扶着,脸上的红润,也满是奉君恩以后的妩媚。
即使来晚了,魏芷卉也未曾面露急色,依旧是十足十的礼节:臣妾给皇贵妃娘娘请安,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皇贵妃未曾开口,她自是不敢自己起来,她还没这么狂。
妹妹可曾听说了,昨儿永寿宫快子时了才叫水吹了灯,皇上可是酉正便去了的。她虽蹲着但也不至于没带了耳朵来,身侧鄂贵人低声地附在陆常在耳边低语着。
闻言,魏芷卉只是勾了勾唇角,不曾言他。
令妃如今是等了妃位越发嚣张了,皇贵妃这儿的请安来得可真晚啊,莫非是念着皇贵妃还不曾为后?嘉贵妃冷哼了一声说道。
昨夜是你侍寝,今儿来晚些倒也情有可原,本宫不是计较这些的。皇贵妃坐在上头,三言两语不只饶恕了魏芷卉今日请安迟到之错,又暗暗地点了嘉贵妃斤斤计较。
魏芷卉坐回自己的位置,手侧的案上,翊坤宫的宫女已放下了糕点和茶水。
她看了一眼,翊坤宫的芝麻板栗饼做得最好,从前不知,自从皇贵妃摄六宫事,来得多了,也尝过几次,黑白芝麻的香味与板栗融合起来,香醇浓厚,她今日未曾品尝,倒是不经意地越过身侧的愉妃看了一眼嘉贵妃:嘉贵妃今儿这身衣裳真好看。
她顿了顿:孝贤皇后27个月的丧期未满,便是九阿哥也是才薨逝多久,嘉贵妃身为生母,竟早早地换上了赤缇红的衣裳。
魏芷卉的话说了一半,但在坐的人却都懂,27个月的丧期虽不至于日日身着素缟,但皆不着过分艳丽的颜色或是正色。
赤缇色虽也非正色,但却在这众人皆是藕荷色、晴山蓝、青白玉等这些淡色的时候,嘉贵妃这样的颜色更是颇为显眼。
魏芷卉面带笑意,未置一词,她这个位置看不清嘉贵妃的表情,但只看对面舒妃脸上的笑意,便可知道,她一定被气到了。
嘉贵妃,你这衣裳确实是不太合适。纯贵妃在一旁轻声道。
臣妾知错,臣妾回去后定会换下来。听着嘉贵妃声色无波地向皇贵妃请罪的声音,魏芷卉暗暗地摇了摇头,拾了一块板栗饼,咬了一口,这金氏当真是欺软怕硬。
她早已饿得慌,运动消耗能量,如今一块板栗饼下肚,她才好了些,因着没仔细听他们说话,所以只在最后才听到鄂贵人的声音,她想起了什么,问道:鄂贵人是住在永和宫吧?
鄂贵人不知为何突然被问了这个,一时间有些茫然,但还是说道:回娘娘,正是。
永和宫与永寿宫虽是一字之差,但却也是相距甚远,永和宫伺候鄂贵人的人怎的子时了都不睡,竟是一直关心着本宫这儿的动静?
她冷笑了一声,才入宫的贵人,这段位都没练出来呢就在那儿阴阳怪气的,舒妃说的没错,有的人就是该杀杀她的气性。
鄂贵人此时早已不敢说话,往后缩了缩,闭了嘴。
魏芷卉对上舒妃的视线,相视一笑,不过尔尔。
哟,令妃如今当了妃倒是与往日不同了,鄂贵人好歹也是正儿八经选秀出来的满军旗,令妃你一个奴才出生,如今竟也教训起旁人来了。嘉贵妃轻嗤一声,打破了这份短暂的宁静。
嘉贵妃,臣妾包衣出生,娘娘也是包衣出生,咱们俩,谁又比谁高贵呢?魏芷卉笑着,勾了勾唇,挺直了身子,站了起来,俯身道:皇上今儿晨起说了,下了早朝要去永寿宫用早膳,臣妾便先告退了。
说完,见皇贵妃点了点头,她便退了下去,全然不管嘉贵妃今儿在言语上如何被她一遍遍地气回去。
翊坤宫内,金氏看着魏芷卉离开的背影,气得咬牙,看向皇贵妃:皇贵妃!令妃如此以下犯上,皇贵妃统理六宫,便这么不管不顾么?
皇贵妃轻笑:令妃是包衣出生,却也并非是奴才,嘉贵妃也是包衣出生,难道你也是奴才么?
令妃从前不过是御
嘉贵妃,你已是多个皇子的生母,说话若还是如从前一般口不择言,那本宫也得告知皇上,好好考量一下嘉贵妃是否真的能从启祥宫出来。
金氏的话尚未说完便被皇贵妃拦了回去。从前令妃是宫女出身的事宫中各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但既是皇上有了旨意,那便不能提。如今新人入宫,更是不能漏了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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