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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孙三个才到院里没一会呢,侯夫人亲自来请了,说今年难得这么早家里人聚齐,不如一起说说话。
老太太心里清楚啊,说的这么好听,还不是因为扭伤了腰,想干的事干不成,编个好听的话来哄老太太开心呢。
于是一家几口又折返。老太太心里是拿叶善当孙女了,刚才屋里也同她说了,不能将顾侯回来的事说出去,又简单将缘由说了。
屋内,侯夫人亲自摆了糕点,忙中出错,差点将一盘糕点洒了,叶善上前一步,稳住她的手臂,几次折返,小桌子摆的精致又好看。
顾侯已经知道小姑娘不是自家媳妇了,还早就嫁人了,心里遗憾又可惜。多可爱的小丫头,怎么就不是他顾家人呢?
何家的也行啊,他就替他儿子求来,亲上加亲。
大概是为了缓解之前的乌龙造成的尴尬,侯夫人先一步发声,说:儿子过了年就二十四了,是该说一门亲事了,你在青宣那边有没有相上不错的女孩?
顾侯愣了下,被夫人碰了下才回过神,哦哦,有的有的,魏将军家的小澜儿今年十六了
顾诚不满:爹。怎么才看你顺眼一下,又讨人嫌了?
老太太:哎,男婚女嫁人之常情,怎么就不好意思起来了?谁长大了都是要嫁娶的。我说的对吧,善善?
叶善笑眯眯:奶奶说的是呢。
侯夫人扫了儿子一眼,莫名心慌,也不知这心慌哪儿来的,急急接话,也没多想:我儿真是老大难了,挑挑拣拣,看花了眼,谁都看不上。不像我们善善早早就成了家。
叶善:嗯。
侯夫人:我还从来没问过,善善,你和刘大人是父母之命还是自己先认识的?
叶善依旧笑的温柔,不紧不慢道:都不是,我是张氏捡回家的,我醒来的时候屋里挂着喜字,她们说我是刘家儿媳妇了,我就是了。
你醒来的时候?侯夫人笑容一敛。
叶善:嗯。
顾家人齐齐变了脸色,除了早就知道情况的顾诚默默低了头。
侯夫人控制不住声气儿有些发颤,那,那刘家人对你好吗?应该不错吧,她见过张氏和刘宗孝,很憨厚的一对母子,虽然有些抠门,但无伤大雅。
叶善眨了眨眼,她想到了顾诚受伤那会儿,奶奶和婶婶对他的牵肠挂肚,默默流泪。
如果,我也受伤了,她们会这样吗?
叶善眸光闪了闪,这是梅梅以前的眼神,她记忆深刻,然而,她说话口气还是慢慢的:刚开始不好,我醒来的时候,刘宗孝就在打我,因为他想娶阿琴,张氏不让。
他打你?顾侯的声音陡然拔高。
叶善:嗯,踹我肚子,好疼,还打脸了,嘴角出血了,胳膊也脱臼了
老太太和侯夫人都听不下去了,同时拉她,侯夫人离的近,一把将她抱进怀里,眼泪扑簌簌流了下来,我可怜的孩子,我一直当刘家是好人家,他们都这么不是人吗?
顾诚:所以才会一节一节的斩断刘宗孝的食指吗?
他从来不信人性本恶,若不曾身临地狱,又怎会化身修罗?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顾世子平生从不懊悔过去,他一直着眼当下,勇往直前。却是第一次对自己生出恨意,当初他为什么要巴望着时间重来?
如果一开始善善就在他顾家,他虽不能在她幼年时拯救她于水火,可是她往后的几年也会少吃许多的苦。
他理应为她遮风挡雨,撑起一片天地。
顾侯:简直岂有此理!顾诚,你明天就想个罪名将姓刘的一家给抄了!
叶善在侯夫人怀里抬起头,她本意是想装可怜博取同情,可看他们真心实意的为自己难过,心里咯噔一下,一直冷硬如铁的心莫名难过起来。
意识到难过她忽然恐慌了起来,她本能的拒绝害怕这种感觉,她承受不起,于是她快速的恢复原状,温柔的假面,脸上终年不变的笑意,你们都不要为我难过啦,后来我反杀了,她们都打不过我,也都乖乖听话了。
没人能欺负我,奶奶你不要难过,婶婶你不要哭啦,爹爹你别生气了。
一声爹爹把所有人都叫清醒了,只除了顾诚还陷在自己的思绪里,眼神悲伤的看着她。
叶善对他无感,自动忽略。
顾侯:善善啊,这个
叶善:爹,你说。
顾侯说不下去了,看一眼妻子。之前妻子一直强调让他解释清楚这个误会。
侯夫人抹一把泪,嗔怪:叫都叫了,你多个闺女你还吃亏了?善善呀,你没亲娘,那从今后婶婶就是你娘了。
叶善很惊喜,眉毛高高抬起,嘴角弧度拉大:我可以吗?
侯夫人:有什么可不可以的,快叫娘。
叶善开心了,娘。
侯夫人,哎哎!脱了手腕的镯子就往她手腕戴。
老太太一眼瞥见,猛咳嗽。
侯夫人镯子都脱出去一半了,猛然意识到这镯子是顾家的传家宝,只传儿媳妇,又尴尬的套回去,重新从耳朵上解下耳坠,这个送给我家善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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