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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诚:你别开玩笑!他余光一扫,这才注意到原本他用来放书的床头柜此刻还放了夹板和绷带。
叶善掀开他的被子,黝黑的眼珠子定定的望着他的伤腿,又上手摸去。
顾诚头皮一炸,腿那片的皮肤都僵了,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叶善!善善!我错了,你先放了我,咱们有话好商量,哥真不是为了女人打架。哥名义上就你一个女人,真没别的人了求生欲真的很强了。
然而,
叶善歪了歪脑袋,琉璃色的眸子冷漠的没有一丝感情:好吵。掰开他的嘴,将布团重新塞回他的嘴里。
拜他今天发疯所赐,他住的院子没留一个人,都被他轰走了。
因此,就算今晚叶善将他大卸八块也不会有人赶过来。
会有一些疼,你忍忍,正过来就好了,她仿似自言自语的喃喃道:你的腿好了,你高兴了,祖母高兴了,婆婆高兴了,银烛画屏高兴了,大家都高兴了。
顾诚已经完全冷静不下来了,不然他一定能注意到叶善不似正常人的言行举止,怎么说呢?太冷酷了。
叶善举起锤子。
直到敲下的前一刻,顾诚心里还在侥幸的想,她一定是吓唬我的。
女人嘛,都是嘴硬心软。
就算他像外头传的,为了别的女人跟人大打出手,也不是什么大事。
女人惯是爱捻酸吃醋,发点小脾气不理人那是情趣。像这样动不动就下药绑人吓唬人的,回头一定要严肃批评教育,他可不会惯着她!
尖锐的钝痛骤然从膝盖处闪电般袭遍全身,脑子有一瞬是空白的,他在嗡嗡的耳鸣声中甚至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这女人竟敢来真的!
失去意识前,顾诚脑海里只有三个血淋淋大字母老虎!
*
啊!像是溺水之人忽然获得了新鲜空气,顾诚猛得从桌边坐起,心脏剧烈跳动,声如擂鼓。
叶善,顾诚回过神,怒不可遏,眼前正好搁着一把长剑,他拔出剑,气势汹汹的就冲了出去,叶善!我杀了你!
房门打开,侯夫人自外面进来,乍然看到儿子凶神恶煞的模样,魂都吓飞了,手里捧着的东西掉了一地。
老太君跟在后头,随同的应嬷嬷手里也提着东西。老太君倒是沉稳,一跺拐杖,充满威严的语调压下来:诚儿,你这是干什么?快收了兵刃,吓到你母亲了。
顾诚也在这时意识到哪里不对,低头一看,一身亮白银甲,他的左腿迈出一步,好端端的,感觉不到一丝骨节错位,经脉纠缠的痛楚。
屋外阳光刺眼,正是春意盎然百花盛开的时节。
作者有话说:
从下一章开始,本文正式拉开帷幕啦。
第8章、新家虽穷,但我适应良好
叶善昏昏沉沉的醒来时,敏锐的察觉一道疾风扫来,她本能的伸手握住。
呵!一道粗重的含混不清的男声,竟然还敢反抗,找死!
男人一脚踹了出去。
叶善生生挨了一脚,彻底清醒了过来。
屋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酒气还有霉味,男人踉跄着上前,嘴里嘟嘟囔囔:什么狗.娘养的娘家女子,我怎么看不出比窑子里的花姐金贵到哪去!还不如我的阿琴呢,呜呜他莫名哭了起来。
叶善不知被打了多久,身上就没有一处不疼的,她缩在墙角,摸到左手肘,只听咔一声轻响,她轻易的将脱臼的胳膊正了回去,面上仍是一丝表情都无。只是在看清男人的长相时,微微一怔。
房门忽然被人剧烈的拍响,一名老妇在外大喊大叫:宗孝!宗孝!你开开门,你开开门啊!
你可不能把新媳妇打死了啊!娘可是花了十两银子买来的!真金白银啊!这一声吼的尤其大,恨不得十里八村都晓得似的。
宗孝!
本就颤颤巍巍的房门终于不堪重负,轰一声倒了半边,砸出一地烟尘。
屋内屋外皆是一静。
呸!男子吐了一口混合着泥土的吐沫,脚底用力踩了踩。
老女人盯着门这才发出一声穿透力极强的尖叫,又是心疼愤怒又夹杂着懊悔,她是不愿将错处归在自己身上的,指着男人身后的新娘子破口大骂:狗.娘养的丧门星!才进我们家门就发生了这等祸事,瞧你这张尖嘴猴腮的脸就不是个旺夫相,我怎么就信了人伢子的骗,花了那么多银子买了你!
她的叫骂声连邻居的狗被都被吵着了,朝着这方院子汪汪汪叫个不停。
老女人又转头朝着篱笆的另一边破口大骂,那边久久没有回音,估计是常年被这家人骚扰,已经习惯了,不敢招惹。
男人也受不了他娘的叫骂,恨恨跺脚骂一句:这他.妈的还是一个家!言毕冲出家门。
老女人愣了愣,又抹着泪追了出去。
世界终于清净了。
叶善站起身,环视一周。
刀子刺穿她心脏的时候,她肯定自己已经死了。
跟以往很多次一样,初初醒来,前世的记忆都是模糊不堪的。
唯有孤单如附骨之疽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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