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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坐在地上,周围是同样停下脚步休息的幸存者,大家疲惫地坐下,不一会儿风中就有了哀戚的哭声。
给我看看你的脚,抓紧时间上药。邵父再次去脱邵母的鞋子,这一次邵母没有反对。鞋子一脱,她红肿发黑的大拇指就露出来了,可见被踩得不轻。
青青说这种伤要先冷敷的邵父看向邵盛安。
邵盛安垂眸:空间我用不了,可能是有了什么意外。
那可怎么办啊?难道出问题了?那青青那边也用不了了?哎哟这可怎么办,他们可怎么办啊!邵母担心极了。
妈,我们都有背包,暂时没事的。没有冰块就先直接敷药粉吧,你这个指甲盖被踩坏了,应该没有用了,等以后伤好后长新的指甲,这个坏的就会褪下来。邵盛安从背包里拿出化瘀的药粉给她敷上,最后包上绷带,也不敢绑太紧。
这里是哪里啊?邵父举目四眺,眼前一片荒芜,完全陌生。
邵盛安将药收好,仍在背包里摸索,闻言摇头:我也不认识。我们背包里都有信号弹,我试试放一个,也许青青他们也会放信号弹,到时候我们就知道彼此的方位了,也许他们就在附近。
是啊!我忘记了信号弹!那赶紧放啊。
邵母也松了一口气:我记得青青说过,我们约定好分散的话就放信号弹,白天放白色的,晚上放红色的,一个在白天八点放,一个在夜里八点放,我没记错吧?
妈你没记错,再过九分钟就要八点整了
正说着话,远处冲天而起一股红光,那是红色信号弹,下一秒,第二颗信号弹发射,仍是红色的。
邵盛安之前加入治安队,以治安队的信号惯例来看,一个红色是危险,需要支援的意思,两颗,是情况紧急,急需支援。他抿唇,眼睁睁地看着红色的烟慢慢消散,他不知道那是官方的信号,还是幸存者的信号,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过去,只知道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两个红色的,会不会是青青他们啊?邵父问。
不会,现在还不到整点。邵盛安说。为了方便长辈和大哥记忆,考虑到背包里重点要放生存物资,信号弹数量有限,他和青青将信号弹发射的规则定得比较简单。白天一个颜色,夜里一个颜色,整点发射。不是没考虑过如果处于危急情况的话,怎么等得到整点?可没办法,用信号弹的人不少,除非整个背包都装满信号弹,他们组合不出复杂的信号弹密码来相认。乔青青认为,如果多装一盒信号弹就少装一包压缩饼干,她宁愿给家人多带一些食物。
也许是现在没有余震,幸存者们短暂得到喘息,其他地方陆续又射出信号弹,大多是红色与白色的。整点时,邵盛安射出白色的信号弹,但目之所及并没有回应的白色信号。
应该是离得比较远,所以看不到。邵盛安眨眨眼,将眼中的失望掩去,做出乐观的模样,我先留一个记号吧。周围一块立着的墙面都没有,他找了块砖头,用刀子在上面刻了一朵三叶草。
心理安慰般,他将砖头放在一个高一些的废墟上面,看着那块不起眼的砖头,他的眼睛红了。
八分钟前,五公里外,乔青青他们也停了下来,发射出信号弹,同样得不到回应。借此乔青青明白,他们离得太远了,远到无法看见彼此的信号。
其实这也正常,毕竟两轮逃命之旅,他们都是拼了命的跑,根据肌肉酸痛的程度,她估计自己短时间内至少跑了三四公里。可是中间不停绕路,她相信盛安那边也是一样的,这才离得越来越远。
从现在开始,她上辈子的记忆已经走到尽头,她再也没有办法做出任何预告。这无疑让她丧失了些安全感,不过跟其他人相比,她已经有很大优势了,至少她和身边的家人不缺吃喝,她应该满足。而且经过多年锻炼,加上物资充足让他们能够付出高额医疗费接受了医院专业对症的治疗,他们一家的身体都相对健康强壮,没有病症后遗症的折磨,这让她和母亲还有大哥都成功两次逃脱,三个人都没有受严重的伤,这已经是极大的幸事。
她没有别的愿望,只希望盛安他们也能活下去,这样才有来日的重逢。
三人坐在废墟后面吃压缩饼干,配水下咽。
妹妹,爸爸妈妈和弟弟他们呢?邵盛飞嚼着压缩饼干含糊地问。
乔青青收回看前方的视线,看着邵盛飞说:他们也跟我们一样,在这片天空下逃命呢。
不跟我们一起吗?
以后以后会再见面的,我教你做的记号你还记得吗?
邵盛飞重重点头。
那一会儿你来画记号。
邵盛飞找了块木头,仔细画下一朵三叶草,这代表着他们三个人都在一起,并且全都平安。
天灾末世这几年磁场混乱,不止通讯无法恢复,指南针也无法使用,只能用太阳的方向来简单判断东南西北。卫星损坏,网络无法使用,无法确定自己的准确经纬度,而现在又有大地震,所有地标建筑都被淹没在大地之下,每个人都在广袤的大地上,犹如浮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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