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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好几天没正儿八经地跑过步了。
谈恋爱真是太堕落了。
周兮辞在楼上跑了一个多小时,出门前她给陈临戈发了微信,没把手机带出来。
回去才看见杨毅半个小时前给她打了通电话。
她没敢耽搁,忙回拨了过去。
这回轮到杨毅没接了。
周兮辞怕他有事,没再继续打, 刚放下手机, 杨毅又打了回来, 她莫名觉得有些好笑,接通时声音还带着笑意:杨教练。
怎么,碰到什么好事了?
没有没有, 就刚刚看了个笑话。周兮辞抓着毛巾, 犹豫道:您找我有事吗?
杨毅笑了笑:休息好了吗?
什么?
休息好了,就提前来学校找我报道。杨毅说:你师哥师姐们都参加完比赛返校了,你来和他们一起备战之后的比赛。
周兮辞不知为何, 突然紧张起来, 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毛巾。
杨毅没听见回应, 叫了声她的名字:周兮辞?
在。她深吸了口气:我知道了杨教练, 我会尽快来找您报道的。
可以,来之前提前告诉我一声。杨毅听出她声音里的紧绷,又笑了笑:紧张了?
有一点。
紧张是好事。杨毅说:紧张说明你重视,一定程度上的紧张也能刺激人的潜力,加油吧,我在学校等你。
好。
挂了电话,周兮辞好半天都没能回过神。
杨毅之前说过她心态好,周兮辞觉得他可能看走眼了,她现在心跳根本控制不住。
人也有些发软。
不至于。
真的不至于。
给自己做完一套强大的心理暗示,周兮辞强装镇定走进浴室,按照回来之前设想好的步骤。
洗澡。
躺下。
闭眼。
睡觉。
根本睡不着。
周兮辞坐起来,正想着要不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喊大叫几声,听见外面刷房卡的动静,喊了声:陈临戈?
你这是醒了还是没睡?陈临戈从外边走进来,卧室里遮光帘只拉开一道细缝,光亮若隐若现。
没睡着。周兮辞看着他走到床边坐下,你怎么回来了?陈叔叔怎么样?
后天手术,我走的时候还在忙工作。陈临戈往后一倒,隔着被子枕在周兮辞腿上。
那手术
有一定的风险,但医生说成功率很高,肿瘤的位置相对来说没有那么危险。陈临戈抬手在她下巴底下挠了挠:不是说回来睡觉?
本来准备睡的,想想这阵子都没训练,觉得有些负罪感,就去楼上跑了会步了。周兮辞把回来这几个小时内发生的事情跟写日记似的说给陈临戈听,我想等陈叔叔手术结束再去报道。
我没意见。陈临戈把脸往她怀里埋了埋,破天荒撒起娇来:要不别去报道了。
周兮辞心尖倏地一麻,推了他一下,你干吗啊?你被人魂穿了吗?
什么魂穿?陈临戈坐起来,隔得很近地看着她。
就是周兮辞被他捉着手,你不像你了,有另外的人钻进了你的身体里。
陈临戈不懂她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抬手在她鼻尖刮了下,哪里不像?
周兮辞没答,反捉住他的手闻了闻,又跪起来凑到他跟前闻了闻,你抽烟了?
我洗手了。陈临戈一抬手把人揽到怀里坐着,捏了捏她的鼻子:你狗鼻子吗?
你会抽烟啊。周兮辞膝盖分开,跪在他腿侧,我以为你不抽烟的呢。
以前抽,后来戒了。陈临戈蹭着她的鼻尖:你不喜欢,以后不碰了。
是因为陈叔叔的事才抽的吗?
嗯。陈临戈没瞒着她,我爸是白手起家,公司从无到有都是他一个人打拼出来的,他这一病,公司的事只能交给别人,窦叔想让我回来帮他。
周兮辞其实没太意外,那你
我不知道。陈临戈对陈家总是有亏欠的,可真要回来,也没有说得那么容易。
他的存在,对蒋玉雯来说就像是一颗循环炸弹,时不时都要炸一次。
周兮辞没说话,她知道如果陈临戈选择回来,那意味着他又要再一次舍弃自己的梦想。
游泳已经被舍弃了。
那这一次呢?
她想起在海岛陈临戈看那些游泳少年的目光,想起昨晚他们聊及游泳时,陈临戈脸上的落寞。
周兮辞心里既心疼又难过。
怎么了?陈临戈察觉到她情绪的不对劲,摸了摸她的眼睛,怎么哭了?
没事。周兮辞吸了吸鼻子,陈临戈。
嗯?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好。她啪嗒啪嗒掉着眼泪:你也有想做的事情啊,你也有自己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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