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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周兮辞始终低着头,王沪生的话仿佛是比之前更重的巴掌扇在了她脸上。
她紧攥着手,呼吸一下比一下沉。
王沪生不再多说,语气里充满了失望:行了,所有人三千字检讨,停训一周,散了吧。
夜风中,几十号人屹立在原地,丝毫未动。
王沪生看着他们并未多言,而是径直离开了操场。
邵宇平还像往常一样,从队伍里走出去,捏着哨子吹了吹:所有人,五公里。
是!
没有人喊累也没有人说苦,沉默着跑完五公里,周兮辞最后一个归队,她走到人前,忽地弯下了腰,低声说:对不起啊,是我连累你们了。
江河拎起裤脚大喇喇坐在地上,说什么呢,运动会你一个人参加的?我们都参加了,难不成我也要站起来道个歉吗?
是啊周小辞,你别这样,我们本来不就是一个队的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呗。林离打趣道:不过,我也参加三千米了,我也跑得很猛,怎么没人记着我呢,果然还是第一名能让人印象深刻哈。
记不记住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第一第二都是我们的。邱琢玉说道:不然我们一帮学田径的,在我们专业比赛上还输给别人了,我们脸往哪儿搁。
邵宇平笑道:这话要是换个人说我就信了,怎么你说我就那么不信呢。
怎么?我虽然在队里是属于混日子的,可我哪回也没拖后腿啊。邱琢玉叫道:我可是很有集体荣誉感的。
是,没谁能比你还有集体荣誉感了。简凡拉着周兮辞坐下,笑道:硬不起来这毒誓你都敢发,谁敢跟你比啊。
邱琢玉指着她:简小凡,你一天不怼我,你是不是心里不快活啊。
是啊。
打一架吧,就今天。邱琢玉从地上站了起来: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周兮辞靠着简凡的肩膀,冷不丁冒了个声:我赌你死。
邵宇平笑:我跟押。
江河:我也。
林离:我也是。
其他人纷纷跟着周兮辞押,最后只剩陶姜,她抿了下唇角,押了邱琢玉赢,万一爆冷呢。
还爆冷。周兮辞看着邱琢玉唰地红起来的耳朵,轻笑道:我看他马上快要爆炸了都。
周兮辞,你真烦人啊。邱琢玉倏地坐了回去,少年脑袋低垂,背影清瘦,露出的一截脖颈也跟着耳朵一块烧了起来。
众人目光暧昧,却也没再打趣。
有些事不言而喻。
邵宇平站起身说:好了,老王说停训,我们也别就真的停了,先练着吧。今晚回去大家都把检讨写了,明天我一块交过去,再跟老王说说好话,你们这阵子都给我乖一点啊。
简凡笑着应道:知道了,邵爸爸。
邱琢玉真没说错啊,你这嘴迟早要挨打。邵宇平吹了声哨:来吧,都跑起来了。
好嘞!
陶姜和另外一个受伤的男生没法参加训练,为了不耽误时间,邵宇平让两人回了教室:你们在这里干坐着也没用啊,你们就当休息,先回去复习准备月考,别忘了,我们两个班还有二十三班现在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脚底下都埋着雷呢,训练重要,月考也一样重要,除非你们想在这个时候换班主任了。
我不想。陶姜说:那我就先回去了。
成,我叫人送你。邵宇平回过头:邱琢玉,你过来,送姜姜回教室。
邱琢玉立马屁颠屁颠跑了过来,陶姜脚腕扭伤,医院给配了拐杖,他嫌费事,直接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哇哦。身后有人起哄:大玉,你今天有点好帅哦。
他头也不回地说:周小辞,你等会训练结束的时候,记得把姜姜的拐带回教室。
周兮辞笑道:好哦,邱王子。
闭嘴吧!他抱着人走得飞快。
众人收回视线,继续顺着跑道往前跑。
简凡和熊力凑到周兮辞身旁,沉默着跑了一段,熊力开口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又不是头一回挨老王的骂了,都习惯了。周兮辞说:况且这次,确实是我做得不对。
简凡应声:呵呵,现在知道错了,昨天是谁啊,我天,怎么喊都不减速,那飞得叫一个快。
简小凡。周兮辞缓着呼吸:我真发现了,你这张嘴啊,活到现在还没挨打,纯属是因为你跑得快。
简凡呵笑:彼此彼此吧。
周兮辞加快步伐跑远了。
你别说不过就跑啊。简凡拽着熊力跟着追了上去。
夜空下,一道道身影沿着跑道跑了一圈又一圈。
坐在教室的陶姜收回落在窗外的视线,从桌上拽出一张卷子,摊在桌上盯着看了会,转过头敲了敲陈临戈的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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