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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墨得到了富贵的命令之后,快马加鞭,昼夜不停,赶到了距离大军前线有20里的地方,让自己手下的人赶快和大军里面一些暗处盯梢的人联系。
石墨这个时候坐立不安,他从马背上下来,手中提着鞭子来回踱步。一双眼睛因为好几天没有休息而布满了血丝,整个人胡子邋遢,但是精神亢奋。
石墨非常清楚,他的利益和富贵的利益是绑在一处的,他和富贵从小一块长大,当年大家都穷的揭不开锅,上街都没有一条完整的裤子。这么多年来,爹爹老娘并非是好吃懒做的人,但是家里面是越努力越穷,到了他和兄弟长大之后,连媳妇儿都差点娶不上。
直到最近跟着富贵反了朝廷才有现在的好日子,家里面现在不缺吃不缺喝也是奴婢成群,孩子也有了先生。爹娘也终于能歇一歇了,爹也终于跟个老太爷似的背着手在自家的田地里走来走去,不用劳作,不用担心没吃的,整日满脸笑容。
这样的好日子没过多久,石墨真心的觉得这样的日子长长久久下去才是好事儿。
所以这个时候有人敢在背地里面挖富贵的墙角,石墨肯定跟人家拼命。
哪怕是就在此时此刻,石墨还在考虑到底是谁背叛了大哥,又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没过一会儿派出去的人跑了回来。
磨哥!我们回来了,带回来了几位兄弟。
石墨一看,这些都是当年一起做事的老兄弟,只不过这几位老兄弟位置不太高,并不显眼,而且当年这些老兄弟也属于那种不敢伸头的。富贵旗帜鲜明的和县令争斗的时候,这几位没有出来摇旗呐喊,等到富贵斗赢了之后成了父母官,这几位才跑过来求了一官半职,也没什么大的成就,好歹混了一口饭吃。
石墨来不及跟他们叙旧,现在时间非常紧急,他直接问了一句:到底是怎么回事!石墨不敢轻易打草惊蛇,他现在都不敢问那一些表面上的探子,就怕表面上放着的那些眼睛们已经叛乱了。
这几位最近一段时间也了解的比较清楚,于是张嘴把事情说了一遍,整合几个人的说法,石墨知道了。
假如这几个人没有胡编乱造的话,当初一块杀到地主家里面借粮食的兄弟暗地里收了别人的好处。包括周挺也在这里待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与其说在这里久攻不下,不如说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攻打。
石墨就有些心痛,和眼前偷偷跑过来的这几位不同,那些老兄弟都是当初和富贵哥一起闯进了地主家里面劫粮食的人。是最初的反叛人手,也是最信任的人。
石墨这个人做事非常缜密,他不会听信一面之词。这些人打发回去之后,悄悄的吩咐自己身边的心腹。
我写了两封信,如果我能在两个时辰之后出了大营,你们就放飞那一只脚上涂了红色的鸽子。如果我没有出大营,不管是什么原因你们就放飞脚上涂了黑色的鸽子,两只鸽子的信不一样,到时候主公收到了书信自有决断。
吩咐完之后,他打马进了大营,亮出自己的旗号,周挺便带着大小将校一块出来迎接。
周挺知道石墨在富贵身边的地位,而且石墨和周挺寒暄的时候,表示想念这些老兄弟了,想和老兄弟们一起喝几杯。周挺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还说笑了几句就退回了自己的大营。
回到自己营帐里面的周挺左思右想,把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的事想了一遍,自己一直不能前进一步,虽然有自己不想往前走的想法,但实际上也有人拖自己的后腿。到时候富贵要是怪罪下来,只管把这个锅推给那些拖后腿的人,而这些人恰恰就是富贵的最原始班底。
想好了之后,周挺又思前想后的把其中的一些漏洞补上,又再想了想自己这个想法是否大胆最后得出来一个结论:是那一些贪图刘家银钱的人自己找死,不是自己和他们起了什么矛盾,推他们一把。
而且不管到时候富贵愿不愿意处理这些人,周挺都没有什么损失,因为自己被别人扯后腿,还能让富贵放心。毕竟年前自己在均县刚干了一票大的,杀了钱家一家,目的还是为了土地。自己当初的行为或许能够骗得了别人,骗不了富贵。恐怕富贵这个做主公的晚上也睡不安宁,只要自己没表现出那么大的本事,富贵多少会放下一些对自己的戒备,所以自己越平庸越好。
想完之后周挺放心的等着了。
而石墨和这些老兄弟们进了营帐里面发现酒肉已经摆好了。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但是并没有多说,几杯酒下肚,吃着大鱼大肉就问他们。
为什么到今日不愿意前进一步呢!你们难道不知道吗?大军在外边一天,光那些粮草费用都能让大哥急的挠头!
这些人哈哈大笑,眼神乱飞。
石墨兄弟,我们当然替大哥着急,但是现在不是最好的时候,你是没有进到大山里面,不知道有些大山里面有河流溪水,越是到了春季,河流流得越猛烈,咱们不好过去。
甚至还有人拿南边的那条大江比山中的河流。
石墨哥哥,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咱们以前去西园当长工的时候见过的那条大江,那个时候一开春,河水推着冰凌上岸,能挤得堤坝变形,哪怕就是千军万马遇到这样天地之威也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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