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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士兵欢唱的声音越来越远,她被男人薄薄的双唇搅得晕晕陶陶,耳中只盘缠着他烫人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连棠才被放开,她软软的嵌进他的胸膛,头发被揉乱。
连棠轻捶他,我这个样子,怎么出去见人?
祁衍轻笑,好脾气的帮她挽发,连棠没骨头似的偎着他坚硬的胸膛,心安理得的享受天子的伺候。
捯饬良久,不知是她头发太多,还是他手肌无力,头发越来越乱,他索性卸去所有的发簪,一头黑丝瀑布般倾泻至腰窝。
连棠对天子破罐子破摔的行为很不满意,蹙眉嚷嚷,陛下太没耐心了。
祁衍捧着她如雪的小脸,目光看不够般缠着她,你这样最美。
白的肤,乌的发,慵懒中带着一点妩媚,是勾着他魂牵梦绕的模样。
猝不及防被灌了一口蜜,连棠羞赧的低下头,该死,这个男人说话越来越中听了。
或许男人都有点不可理喻的独占欲,喜欢归喜欢,祁衍可不会让连棠这个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唤来李左和李右直接送她回王帐。
至于他,终于可以静下心听镇国大将军的军事筹谋。
连棠抱着他的大臂撒娇,那你要快点回来,准时睡觉。
嗯。祁衍答应她。
*
祁衍回来的很晚,一进王帐就看到连棠坐在书案后,手撑着脑袋,一下一下的往下栽。
听见脚步声,她睁开迷离的双眼,雀儿一样蹦到他的面前,怎么这么晚?
祁衍捏捏她的耳垂,和镇国将军多聊了会。
连棠一刻都不想耽误,拉着他喝下一碗润肺的野山梨熟水,待他简单擦洗身子后,两人并排躺在床上,中间刻意隔出距离。
黑暗中只听连棠郑重其事道:接下来陛下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睡觉。
嗯。祁衍翻身想吻她,被一双软绵绵的小手搡回去,陛下,晚安。
她才不要他吻,否则又是天雷勾地火,折腾半宿,又睡不成。
祁衍嗓音溢出清浅的笑,棠棠,晚安。
半柱香的功夫,当旁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祁衍凝眸看了她几许,而后翻身下床,走出军帐。
翌日连棠醒来的时候,旁边空无一人,祁衍习惯早起,她没多想。
今日午后,王师将对江左军发起主攻,祁衍一上午都在前帐议事,一直到出发连棠都没看到他。
连棠也不去搅他,带着勤务兵和军厨漫山遍野找吃的,晚上好好犒劳归来的将士。
当军号响起,连棠从半山腰往下看,只见吃饱喝足的王师身穿铠甲,手持钢枪,雄赳赳气昂昂的向山下挺进,而先头几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是祁衍和一品将军。
连棠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祁衍的金甲,他身形比别人高,腰板比别人直,在人群里特别打眼。
她在心里默默希望他们一天就能把江左军打跑。
这样祁衍就可以专心养身子了。
第一天的进攻,王师大捷。
其实不光王师没有补给,江左军也没有补给,两军对战时,当吃饱的王师对上饿肚子的江左军,就像雄狮对上绵羊,胜负显而易见。
回来后,军厨为首战告捷的将士们奉上热乎乎的肉汤,吃完晚膳,众人又蓄满了精神,士气锐不可当。
一连十日,王师都是大胜,对方人变少,肚子越来越饿,眼看着就等不到援军的到来。
祁衍决定一鼓作气,赶在援军之前摘下梁正雄的脑袋,到时候群龙无首,赶过来的十万将士,将为他所用。
战线后方的这一万王师就这样,出人意料的一点一点蚕食十万江左军,两方人数上的差距迅速抹平。
前线的战士精气神高,留守营寨的也被这高涨的气氛感染,上山抓一天兔子也不嫌累。
胖军厨一手抓住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一手撑住快累断的老腰,冲着大伙吆喝,弟兄们,加把劲,咱们辛苦点多抓肉禽给战士们煮着吃,战士们吃饱了,多杀几个江左军,等杀光了,咱们就可以回家了!
李左附和,他说的对,只要咱们的士兵吃好了,对付饿肚子的江左军,就跟捏鸡崽子似的,依我看,不出三日,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不出三日?这个消息可太振奋人心了,李左调来保护连棠前,大小也是个前锋小将,他说的话,大伙信。
山坡上传来男人们提前庆祝胜利的口哨声,每个人都被打了鸡血般,满山追野兔,抓山鸡。
大家都在兴奋,只有连棠有心事般闷闷不乐,她没有抓野兔,眼睛一直在寻找枯死的木头。
找着找着,她就和人群呈两个方向,孤身走入一片老树林。
突然她眼睛一亮,撩起裙角往前跑,在一棵快腐朽的大树下站定,仰头看着树上一大片的黑木耳,脸上展开笑颜。
祁衍最近脸色越来越差,她一直在找黑木耳给他补血。
这下好了。
她正要喊人帮忙,才发现四下无人,想回去叫人,又怕再找不到这里,黑木耳生的又高,只能爬上去摘。
凭着小时候爬树的技能,她在地上抹了一把灰,干燥手心,而后用手拉住大树的枝丫,找到蹬脚的地方,慢慢朝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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