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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母急忙摆手,我不是那意思......
我可不像有些人那般不孝,也不知道咋做闺女的,上娘家来竟然空手。十里八乡找不出一个这样的来。如此罢了,还要来娘家打秋风。不知道娘家过的什么日子吗?朱兰香阴阳怪气的说道。
你......杨翠芬听着弟妹这夹枪带棒的话,怒气冲冲的指着她。
她什么时候空手上娘家了,这一次不过是没来得及。再说她又什么时候来娘家打秋风了。
朱兰香却一点不害怕杨翠芬发火,继续冷嘲热讽道,呦,大姑姐,我可没说您,您别对号入座。我怎么敢说您啊,您在这个家可劳苦功高。
说道最后四个字时还不屑的撇了婆婆一眼。
她最厌烦婆婆提起丈夫小时候那些事。
什么姐姐为了俩弟弟,五年级就退了学。什么姐姐每天都要去生产队干活,下工后还要抓紧时间上山打一筐猪草。
什么姐姐从十五岁开始每个季度干活积攒的公分,都能赶得上一个壮年的劳力。
翻来覆去的叨叨要俩弟弟记着姐姐的恩情。
可是这些跟她朱兰香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她能死公公的。
若以往还罢了,这大姑姐每隔一段时间总要给他们送些吃穿来,她尚且勉强忍得。
不过这些东西可不是她买的。
她嫁的那婆家也穷得叮当响,兄弟又多,公婆怎么会允许她给娘家带东西,不过捡的人家不要的玩意儿。
听说她跟顾家村一富户交好。
但狗肉包子就是上不得台面,她大姑姐又不是啥体面人,哪里来的那样的好命。
那富户两年前突然死了。
朱兰香甚至有时候恶毒的想,人那富户指不定是她大姑姐克的呢。
自从那富户去世,这两年来杨翠芬给过娘家什么值钱东西没有?这样还还罢了,如今竟然敢来娘家打秋风。
那红烧肉她儿子多久都没吃上一口了。
杨翠芬被朱兰香的话气得浑身发抖,差点站不住。她什么意思?这些年她哪里有仗着自己帮母亲抚养大了两个弟弟从而要求过什么?
哪次手里有点好东西,不是赶紧给娘家送些来。
见到俩弟媳,哪次不是和和气气?可曾摆过一次大姑姐的谱?
不过一坛子红烧肉,弟妹竟然这样羞辱她!
杨母看着一旁亲姐姐被作践而无动于衷的大儿子,失望的摇摇头,对着大儿媳呵斥道,兰香,有什么事你冲我来。
朱兰香冷冷一笑,您是婆婆,我恭着敬着还来不及,哪里敢说您的不是。就算您把这个家里的东西全给了您女儿,我也不敢吭一声,更何况只是区区一坛子红烧肉。
家里买肉了?杨家二房的两口子此时也恰巧回来了。
朱兰香立刻跟找到了帮手似的,一把拽过二房的妯娌吕春喜把刚才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别看他们妯娌平时不对付的很,但这种事上还是很有默契的。
果然听完妯娌的话,吕春喜的脸色立刻阴沉起来,娘,您可真阔气。有钱给闺女烧一坛子红烧肉,咋没钱补贴您儿子几个呢。您知道我们今天在镇上有多辛苦么?大清早去的集市,摆了一天的摊,不过卖出去两把豆角,几根茄子。您可倒好,上来就一坛子红烧肉。当父母的可不能把心偏到天边去,您要知道您如今跟着谁住跟着谁吃呢。
朱兰香听完吕春喜的话,捂嘴一笑。她这妯娌嘴皮子可比她厉害多了,以往她虽然也没少在她手下吃亏,但瞧着妯娌如今把婆婆气得差点喘不上气来的模样,真是痛快呢。
杨翠芬扶着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的母亲,忍不住怒吼道,娘是给我做了二斤红烧肉,那是因为她晓得我被人打了,安慰我罢了。
她指指脸上没褪去的那些青色的印子。
吕春喜轻蔑的看了一眼,别以为隔着二里路,就以为我们不知道事情经过,明明是你先动手的。打不过人家,还要挑衅,活该你被打。
春喜,你不要太过分。杨母气得睚眦欲裂。
她冷冷的看了俩儿子一眼。
老大富贵扭过了头,老二旺财拽拽媳妇的衣裳,让她少说两句。
杨母自嘲一笑,早知道是这般结果不是吗,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她有气无力的最后说道,你们就眼睁睁看着你们媳妇这么作践你们大姐吧。富贵啊富贵,你忘了当年是谁半夜把在山上摔断胳膊的你,连夜背去镇上卫生所。家里没手电筒,你姐看不清路,摔到在地,都不忘护着你胳膊。
那天夜里她去浇地了。寡妇失业的,村里人也难免小看两分,每次轮到她家浇地,总是三更半夜。
浇完地回来,她才知道了此事,急忙跑去了医院。医生说幸亏送来的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旺财,你小时候最喜欢的便是你大姐。你大姐哪天打猪草回来晚点,你都要去村口等她。小时候你们姐弟俩感情最好啊。
杨母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忍不住咳嗽起来。
杨翠芬赶紧拍拍母亲背。
如今,不过一坛子红烧肉,你们就看着你们的媳妇这么羞辱你们的大姐啊。不说你们大姐出嫁前,就说你们大姐出嫁后的这二十年,又有哪里对不起你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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