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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四周战况,蒹葭咬牙,就在她双手结印准备耗尽修为拼死之际,身后一只手拉住了她。
蒹葭回头,是花娘。
花娘微笑道:多谢你帮我找到了我的夫君,大恩不言谢,今日我便送你们出去。
你随我来鬼界已经是谢我,不需要你再报答我。
花娘苦笑道:我本就是一朵花,回到鬼界后哪怕再不愿意,也会慢慢幻化成本体,你看。
蒹葭随着花娘目光望去,只见花娘手背浮现一朵彼岸花花纹,活灵活现,仿佛要冲破皮肉的束缚生长出来。
鬼气滋养了我,我自然要回报这鬼界,化为本体是早晚之事,到时鬼王也奈何不了我,再说,若不是你把我带去了人间,我又怎么会和夫君相遇,虽然时间不长,但也是一段缘分。说完,她回头看着依然有些浑浑噩噩的徐卿文,你等了我这么多年,别再等了,投胎去吧,人间是个好地方,那里有你的抱负,你不应该为了和我的一个誓约,苦等我几十年。
徐卿文似乎有些清明,望着她不住摇头,不去,不去,要等,等
花娘抬手,一股花香在他面前弥漫,徐卿文闭上双眼,如睡着一般,却又像没睡着一般站立着。
花娘无比眷恋看了眼徐卿文,想起过往窗前看他为自己作画的花前月下,麻烦你送他过桥,我会帮你们拖住鬼王,你们找时机离开鬼界,不要再来了。
说完,四周无数鬼气幻化成彼岸花,渐渐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将花娘重重包围,倏然,所有的彼岸花直指鬼王,在鬼王与陆仙君打斗间将他缠住,鬼王连连后退,怒视望向花娘位置,咬牙冷笑道:吃里扒外的东西!
陆仙君见状厮杀周围几个阴兵,与付朝生背靠背对敌,低声道:走!
那边蒹葭已将徐卿文送到了桥头,站在桥头的徐卿文却不肯走,吸了不少彼岸花的他脑海中渐渐浮现许多花前月下的场景,在窗下作画,在灯下读书,在林中赏花。
突然他睁开双眼,回头看向被彼岸花包围的花娘,高声喊道:花娘!
花娘一怔,心知他已想起了所有一切,眼底饱含热泪回头,还来不及看最后一眼,身体却一寸寸化成一朵朵如火如荼的彼岸花。
花娘!
徐卿文彻底想起来了,他望着眼前撕心裂肺的一切悔恨万分,就差一点点,他等了八十年,为什么不能让他早点想起来!
他朝着花娘方向奔去,无数的彼岸花却挡在他的面前形成一堵花墙,挡住他的去路。
花娘,是你吗?
花瓣无法做出回答,望着眼前已无法给出回应的爱人,徐卿文颓废跪倒在地,跪伏在地上痛哭,紧握着手中的往生牌,百无一用是书生。
陆仙君与付朝生来到两人面前,走!
陆仙君拽着蒹葭,付朝生拽着徐卿文,两人朝鬼界出口疾驰而去。
眼看出口就在眼前,浑浑噩噩的徐卿文却站住了脚跟,你们走吧。
身后是乌泱泱的鬼界大军,几人相视一眼。
徐卿文眼底尽是擦不干的泪水,低头看着手中的往生牌,苦笑道:我不是人很多年了,我去人间,还能去哪。
可是你在这
这儿好歹还有花娘,八十年都过来了,还有什么是等不了的,我要留在这里陪她,你们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眼前鬼界的出口大门一点点关闭,从人间照进来的阳光逐渐收拢,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陆仙君当机立断,走!
付朝生率先走出大门,蒹葭紧随其后,就在她一脚踏出鬼界大门之时,四周鬼气渐渐凝聚成一个个人手的模样,拉住蒹葭的手腕,脚踝,蒹葭动弹不得,陆仙君见状拔剑将这些鬼气幻化的人手斩断,但斩断一次,那些鬼气便再幻化一次,渐渐鬼气幻化出鬼王的脸,是小鬼王那眉清目秀,面如冠玉,还未经人间险恶的清明与稚嫩的脸。
如今,那张稚嫩的脸上充满了哀求,蒹葭,别走,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蒹葭怔怔望着他的脸。
你喜欢阳光,我会用无数的夜明珠将鬼界照得和人间一样地亮,你喜欢人间的热闹,那我就好好治理鬼界,把这里变得和人间一样热闹,你喜欢月亮,我就在鬼界空中悬挂一轮明月给你,你想要的,我都会为你实现,只要你别走。
鬼界大门只剩一条缝隙,人间的光亮透过缝隙映在蒹葭脸上。
那一束从人间照过来的亮光,驱散了鬼界的阴冷与黑暗,蒹葭看着由鬼气幻化成的鬼王的脸,夜明珠再亮,也比不过人间的太阳,月亮再圆,也不如人间的圆,鬼界再热闹,他们终究不是人,假的就是假的,再逼真也不是真的,小鬼王,我们人鬼殊途,有缘无分,鬼界很好,但我喜欢人间。
她握着陆仙君握剑的手,挥剑将拽住自己的鬼气斩断,在鬼界大门即将关闭之际,与陆仙君在最后一丝人间的阳光下回到了人间。
蒹葭
嘶嚎声在整个鬼界回荡,无数鬼魂因为嘶嚎声而捂耳痛苦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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