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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向来不喜这些世家大族的做派。
说得好听是规矩,说得不好听是迂腐,老旧,不知变通。
陆仙君手中的长剑嗡嗡争鸣,谢知怀又叹息道:因为予迟成亲之事,他母亲过分操劳,在他成亲前一天便病了,慈母之心唯恐儿子的婚礼出乱子,硬撑着到了第二日再倒下,予迟一早亲自向大夫过问了他母亲的病情,又亲自熬药,在他母亲床前端茶送水侍奉,而在他成亲之前,他听他母亲的咳嗽,从未问过一句。
这几日,因为有予迟在跟前侍奉喂药,他母亲高兴,病情不过两日便好了,晚间对我说,予迟从未如此孝顺过他,若是能一直如此孝顺下去,她死也瞑目。
长剑嗡嗡的争鸣声突然停了。
谢知怀接着说:成亲那日犬子的夫子也来了,这位夫子是我请来从小教导予迟的,但予迟在学堂,从未做过一篇好文章,成亲那日晚间,他竟下跪谢师恩,并当场做了一片好文章,那篇锦绣文章写得让人拍案叫绝,夫子更是坦言以他此等文采,赴京赶考必能高中。
犬子跋扈,以往下人办事稍有不如意,轻则呵斥重则训诫,现如今,他却对一名偷偷读书的下人说,若是想学,他愿意教他。
蒹葭皱眉,担不起这谢家,谢大人就要放弃自己的儿子,认一个侵占自己儿子身体的魔物当儿子?更何况,你怎么知道,这是不是魔物的阴谋?
谢知怀久久不语。
仙君,不如让这位谢大人见见自己的亲生儿子再做打算?
陆仙君听闻微微点头,太阿剑轻轻一挥,谢予迟并未从剑中出来。
蒹葭挑眉,怎么了?
他不愿意出来。
谢知怀闻言道:今日多谢两位仙君大驾光临,此事我自有分寸,两位若没有别的事,就不强留二位了。
蒹葭在人间捡破烂这么久,遇到过很多妖魔,但没有哪一个妖魔比凡人难对付。
若是谢知怀不愿配合她与陆仙君除妖,三日后这妖能不能除掉还是未知数。
靠妖魔的自觉,那简直是开玩笑!
从谢府出来,辛苦维持着护山大阵的付朝生眉心一蹙,这么快?
蒹葭没想和他说锦囊的事,多一人知道,就得多分一人,多分一人,她得到的就越少。
不黑吃黑陆仙君的那份,纯粹是蒹葭懒得和他打。
根本就没打,人家有恃无恐,有个便宜爹罩着,行了,你也别干了,白忙一趟,回去吧。
付朝生看向陆仙君,陆仙君朝他点了点头。
付朝生冷着脸收了护山大阵,临走前扔下一句有事来云来客栈找我便走了。
妖未除,蒹葭与陆仙君商议先回沈府再做定夺,毕竟人家便宜爹和全府上下的下人护着,若是真打起来,只怕得伤及无辜。
蒹葭不由得叹了口气,走到陆仙君握剑一侧,对着太阿剑说:听沈小姐说的,我以为你只是游手好闲不学无术,可听你爹说你好像还是个混账东西,你说你这么不争气,你爹不喜欢你也是人之常情。
陆仙君看她一眼,将太阿剑换至左手边,够了。
蒹葭觑他一眼,世人所求不过是功名利禄,若是谢予迟能一举高中,谢家该有多风光?说完她顿了顿,可世人所求,不能仅此一个功名利禄,父子亲情怎能如此?
郡守府内郡守大人沈之鸿望眼欲穿,好不容易才将沈舒月安抚好,就等着蒹葭和陆仙君凯旋归来。
可万万没想到,不仅没等来凯旋的消息,还等来两人都要离开的消息。
那仙君有何打算?
不慌。
沈之鸿怎么能不慌,现在在魔物手里的可是他女儿!
我见过谢予迟,他看上去并不像那日婚礼上的魔物。
不像?仙君的意思是?
蒹葭打着哈欠,解释道:他的意思是,现在的谢予迟虽然不是真的谢予迟,但也不是幽州城这一个月以来穷凶极恶杀人如麻的魔物。
不是那个魔物?仙君为何如此认为?
蒹葭道:之前那杀人如麻的魔物可是杀气腾腾,这位嘛,儒雅谦逊,谈吐不凡,即使伪装,身上那股杀气也逃不过我的眼睛,更何况被我三昧离火烧过的妖魔,灰都不可能留下,怎么可能还有精力占据谢予迟的身体。你也不必担心他会再度害人,我在他身上种下了符咒,他若是动了害人的心思必遭反噬。
不是之前那杀人如麻的魔物,沈之鸿心安不少。
那他是
这个暂时还不知晓,三日后自会揭晓。
听蒹葭这话,沈之鸿算是有了底,拱手对两人道:不管如何,那谢予迟体内始终是个魔物,还望二位早日诛杀妖魔,还我幽州百姓一个太平日子。
大人放心。
交易既已达成,来除魔的两人也不再待在这,就此离开沈府。
蒹葭心里惦记着谢予迟手里的乾坤袋,这魔运气可真好,她找了一个月的东西,他竟然轻而易举就捡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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