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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拥有,为什么不用?”霍利说道,“你不必在意他人的眼光。把魔法用在正处,不伤害他人,你便没有任何错。”
“担心真出什么事,不是还有我的光明元素罩着。”
威尔默凝视着霍利,将对方信誓旦旦地神情纳入眼底。暗红如血海的眸子,只装得下眼前一人。
“我想学。”他的嘴唇微微发颤。
“行!”霍利笑颜逐开,重重地拍几下威尔默肩头,“过几天就给你找老师。”
他内心划过一抹主意,姑且先压下。
安德莉亚几乎没有抬眼,一个人静静吃着食物,仿若一位观众。
毕竟父亲常年泡在田里,幼时,一有机会,她便会随父亲跑去南境幽谷旁边的山里,识别众多草木。
方才叉子上的黑色花朵,她认得,叫作腐花,腐败树木上面结出的奇迹,她倒对此没有任何排斥。
“万物皆由自然所生。”父亲时常这样说,“神创造自然,赐予这些生灵生命。我们享受着馈赠,便毫无资格去指责这些天然事物的存在。”
“除非大肆影响其他植被,不然擅自污名化,也是一种对他们的亵渎。滥杀、滥捕之后的结果,那是神对我们愚蠢傲慢的惩罚。”
念华酒馆,或者说那个黑发少年,能用腐花来做菜,甚至不知从哪取来“木耳”——这个十分形象,好听太多的名字,着实让她挺意外的。
但这个东西,又是什么?
宛若豆瓣开了花儿,长出一截细而长的茎。现在金黄的色泽,约莫是被制作之后才拥有这样的颜色。
那段长茎有些有些透明,咬在嘴里十分脆爽,裹挟着酸甜的金褐色酱汁,还有一种特殊的气味,香溢满口。
她专门咬断那像豆子的部分,细细咀嚼之后,完全没有豆味,但她非常笃定,这就是豆子。
“这是用什么做的?”安德莉亚用叉子挑起一截堪比叉尖细的长段。
霍利没有隐瞒,直言说:“豆芽。”
“遗落岛的产物?”
“并非如此,豆芽是我自己种出来的。”
安德莉亚怀疑地看向他,却不见桌对面的少年,一双苍翠的眸里含着一星半点的紧张或心虚。
“您想来看看吗?”霍利发出诚挚的邀请,心头算盘开始噼啪作响。
没有过多犹豫,安德莉亚直接答应。但霍利没有直接走,一方面得等待食客用完餐,另一方面,他还有事情想要询问。
“安德莉亚女士,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您。触手荆条,我记得是亲和土元素,排斥金元素,是吗?”
一颔首,安德莉亚给出肯定答案:“嗯,你说得没错。”
她另外补充道:“我的元素魔法是土。”
说罢,安德莉亚探出食指,凌空一指——房间角落,一盆绿植的土面在微微颤动。
“我相信您。”霍利显得有些马后炮地回应,脸上表情却显得更加真挚。
“我想询问您,那天魔植森林的意外,我认为触手荆条的狂暴绝非偶然。您有没有在路过时,看到一些异常的情况,或者奇怪的人出现?”
安德莉亚垂眸沉思,回忆片刻,摇头道:“尽管我也认为不是意外,但确实没有看见任何踪迹。”
“会不会是有人提前埋伏?”威尔默开口道,“找到我们回程做过标记的路。”
霍利蹙眉思索。
如果有人知晓他们的行踪,暗中跟随,抑或寻找他们做下标记的地点,那便有可能是提前设下陷阱。
定时炸弹的方式,不论是物理方面还是魔法角度,都暂时没法做到这种程度。
若是设置陷阱时,挑着一些周围容易出没触手荆条的隐匿角落,再事先埋好附带金元素的事物。
“捕兽器”一夹,引怒触手荆条。借刀杀人,最后捕获更大的猎物。
这样想来,能够说得通。
安德莉亚不知道谁人想加害他们,霍利可是清楚得很。
怪他出行时候太过高调,无意间吸引许多人注意,自然会让疯狗嗅到下口的时机。
真正想弄死你的人,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丝机会。
“杜鲁门”……霍利在心中再度念着这人的名字。
“祈祷你和上辈子的‘杜鲁门’不是同一个人,否则冒着沾上狂犬病的风险,也要把你撕个粉碎。”
多诺万的庇护不是万能的,至少上回的意外,就是监控摄像头照不到的角落。
一面反省,一面思考,霍利牵着威尔默,向安德莉亚郑重鞠躬。随后退出包厢,不再多加打搅高阶精灵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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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约定地点,安德莉亚环视周围陈设。
她能闻见盆栽散发的淡淡清香,后院一汪方寸池水的气息。里面养着几条河鱼,肥硕而欢快。
各类酒香在她鼻尖游走,谷物碾碎之后,沁人心脾。
光凭味道,她几乎恍然以为自己回到了南境幽谷。
“安德莉亚女士。”霍利亲自上前迎接,“请随我来。”
黑发少年将她引进一间小屋,里头正有暗精灵混血的少年,捧着一罗竹编的盆。
他们比双生子还形影不离,安德莉亚不禁想道。
盆上覆盖一层深色的布,名叫威尔默的混血亡灵正在为它淋水。
“里面装着第三天的豆芽。”霍利介绍道,“发芽之后,豆芽必须遮光,保持淋水,不然发出来的豆芽会变得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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