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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怀惔没逗留多久很快走了,这个男人也快步跟上,只是还回头频频打量驻足在原地的怀乐。
地上跪着的一片随从,朝怀乐行了一个礼把雪地里晕死的随从如同收拾杀掉的牲畜那样拖走。
没几阵,琐碎的声音消失,很快恢复了平静。
怀乐心里依然心有余悸,揣揣不安,雪地里残留的黑血一团的,她瞧着心里害怕加快步子离开。
*
白梨树又折了几根枝桠。
怀乐少出门,不在后宫走动,不知道这梨树是黎美人得爱树,她把残枝清掉,又扫干净树上和树下的雪。
弄到夜幕低垂,才气喘吁吁停下,额上已经冒了汗,肚子因为做了伙计消耗大量的体力而咕咕叫唤起来。
入了秋,御花园本来有很多澄黄好看的枫叶,风雪太大,一晚上的功夫全都给打得凋零了,怀乐绕了好几个圈子,腿都跑酸了,也没找到几个好看的。
她微微丧气,红唇嘟起来,还想着带回去给漂亮质子看看。
给他枫叶,就能和他多说几句话,兴许他一高兴,就乐意再和她多说几句,再多高兴一点,她也就知道他的名字了。
怀乐没找到枫叶,往回走的时候。
遇到好几拨手里端着膳食的宫女和太监,一行人瞧见了她,也没和她见礼。
怀乐在汴梁没有多大的存在感,不受喜爱的小公主,说话又结巴,联姻的价值都不会有,捧高踩低的宫侍自然不会好好侍奉她。
怀乐看着托盘里精致的吃食,瞧着他们走过去的宫殿方向,灯火通明,隐隐约约中还能听见笙歌管弦的声音。
不知道今儿个是什么日子,为何有那么多吃的。
她也饿了。
漂亮质子还没有吃的,她饿着习惯了不妨事,他脸色那样苍白,肯定也经常饿肚子,怀乐知道饿肚子的难受,不想让他也经历这样的难受。
便壮着胆子去了御膳房,找到平时给她端吃食的侍女,要跟她拿吃的。
今日许是真来了什么贵客。
她才站进来,还没有表明自己的来意,那侍女未卜先知,给她拿了一个装了吃食的托盘,招招手像打发小乞一样,将她赶出来御膳房。
怀乐端着托盘挨个闻了闻,水晶糕和酥酪还有一盘青果。
不多,但她知足,至少都是新鲜的。
欢欢喜喜捧着回了偏殿,还没进去就在门口碰到了一个来回转悠的女子。
怀乐顿住了脚,四.....四姐...
四姐姐在这里,那漂亮质子呢?
不远的脚程,几步路,她做跑的,气喘不匀,堵在门口,护家那般的小崽那般站在前面。
原本躲到在房梁顶上的傅忱,手里捏着的短刃藏了起来。
哦,小结巴回来了,嗯,有她在前面堵着,不用他多废事了。
傅忱悠然阖上眼睛,怀乐珍惜舍不得用的稠花缎被褥就铺在脏兮兮的房梁上。
他晃着腿,听着檐下怀乐着急忙慌问道,四...姐..姐姐..
你....来....多久了?
梁怀鸢没到多久,入了夜谁愿意过来偏殿打转,阴森森的,要不是有事寻怀乐,又不好差人过来,她绝计不会踏入这里的。
偏殿没燃灯,处处黑漆漆。
她在外面壮着胆子叫了好几声,没得到回应,又不甘心无功折返,转了几圈。
她的确没胆量进去,但怀乐紧张兮兮的模样实在叫她狐疑,她探头往里看。
你堵着门做什么?里面藏人了?
第5章
怀乐后背贴着框,她想尽自己所能把门护住,不叫人知道那个漂亮质子在里面,扰了他休息。
也不知道屋内的炭还有吗,他怎么不燃灯都,想到这里怀乐就嫣巴,内务局拨给她的油灯快烧完了。
还好快烧完了,燃了灯,四姐姐来到门口不怕,她肯定会进去。
她私心更想着,不叫人瞧见知道他在这里。
手指扣紧了食盘的边沿,心跳有些加快,她并不擅长说谎,低着头,眼珠子骨碌碌地转。
没...没人在..
欲盖弥彰的解释,..家...里的...雪...深,不...不..不好下..脚....
怀乐越急,话越说不明白。
她指了指苏怀鸢的脚,又摇摇头,意思是,雪太深了进去会弄湿了鞋袜。
怀乐想四姐姐待她是好的,但这样的好不会蔓延到傅忱的身上。
之前宫侍打漂亮质子的时候,她在旁边看了不忍,本来想着以薄弱的公主身份拦一拦,替他回护,说几句话。
四姐姐拽住她,让她别多管闲事,那时候怀乐就知道了,四姐姐不会替人出头。
她越这样护,梁怀鸢的疑心越重。
尤其是她眼巴巴的,像护犊子一般紧张。
担忧、焦虑、不让、全都写在那张白净不施粉黛的小脸上。
真是太蠢了,傅忱冷眼望着她,样子都不会装装,她这样做只会适得其反。
没人你拦些什么?
怀乐手里端着食盘,没...她不好张开手臂,就想用单薄的背合上门的缝隙,充当一个人形锁。
办法是笨办法,她在前头算是争气,奈何外殿的门坏了,后面的门闩没法扣上,她往后依靠,整个人失了重心绊住了后脚跟,往后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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