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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即转移了话题,嫂儿你就别花那个钱买新的了,哥他好多车都在车库里吃灰呢,我现在开的也是从他那儿顺来的,不开白不开,你得管着他,不要惯他那铺张浪费的德性。
柴碧雯听着笑了,又接着她的话说:他的车都偏大,静安你估计开不惯,不过你刚才一说吧,我想起他好像也有辆福特,不知道跟你的是不是同一款。
静安有些意外,后头西桐也问:哥他有福特?
我记得也不很清楚,待会儿他来了直接问问他。
西桐冷哼一声,估计又要一桌人等着他回来。
柴碧雯兀自扬眉,说不准呢。
沈西淮最终没有让人等,甚至到得还很早,静安前脚刚进门,后脚就有人跟着到了。
他手里提了不少东西,外加一袋新鲜的柠檬,两家人一一打过招呼,奶奶把西淮招呼到身前,给他倒了热茶,又说他穿太少,回头让静安去屋里给他找件衣服添上。
屋里的暖气开得很足,西桐看不过,奶奶,屋里一点都不冷,哥他就这样,天天都这么穿。
奶奶看着孙女婿,真不冷?
沈西淮看了眼对面的人,刚要否认,手腕先被拉住了。
静安小声:来吧。
旁边binbin这时蠢蠢欲动,想要跟着去,但被他妈给用力摁住了。
静安的房间在二楼,一进屋,两人一对视,沈西淮先俯身吻过来。
静安推他肩膀,早上就跟你说多穿点儿。
不冷。
静安仍然坚持要去找衣服,又被身后的人给拉住。
她跟着他视线落向窗边,在拥挤的绿植中间,摆放着一架擦拭得极其干净的钢琴。
过来。
沈西淮直接拉着人过去。
静安想要挣脱他的手,我都忘得差不多了
就弹一会儿。
第50章
相比贰号那架全新的三角施坦威,静安家里的这架立式贝希斯坦有了不少年头。静安的钢琴老师是奶奶,贝希斯坦也是从奶奶手里传下来的。那时奶奶白天在事务所上班,晚上回来先教静安练琴,再回书房继续画图。
静安喜欢弹舒曼的《童年情景组曲》,此刻她弹组曲里最负盛名的那首《梦幻曲》,奶奶喜欢霍洛维茨的版本,她经常看的则是随身携带镊子拔掉额前头发的阿格里奇。
琴凳可以坐下两人,沈西淮只站在一旁,低头去看弹琴的人,她坐姿和往常一样,背脊挺得笔直,头发柔顺披在肩头,弹之前先询问他意见,他几乎就要脱口而出,话到嘴边却将那首曲名换成都行。大概是弹过很多遍,她没有去找琴谱,但只弹半分钟,琴音停了下来。
她朝他招手:你坐过来。
他一瞬不瞬盯着她看,她多少有点不自在。先前她喊他,他总第一时间过来,这次没立即动,视线却仍落在她身上。他眼睛有时候像会说话,可她猜不太出他想说什么。
她手仍冲他伸着,你看着我我弹不好
站着的人终于动了,可没往她旁边坐,而是箍着她腰让她从琴凳上起来,等再坐回去,她紧贴着的已经不是琴凳,而是沈西淮那双大长腿。
静安有点窘迫,我这样更弹不好了。
沈西淮胸膛贴着她后背,就这么弹。
静安从他语气里听出点霸道来,扭头看向他,故作威胁道:你再逼我我就不弹了。
沈西淮忽地笑出声来,也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才有点凶,他语气缓和下来,往她腰上轻轻捏了下,再弹一会儿。
静安现在从他眼睛里读出了他的想法,他看上去确实很希望她再弹一会儿。
那你让我坐回去,也不要盯着我看
等终于按照正确姿势坐好,她将那本旧琴谱翻开,手指落到琴键上。
《Por Una Cabeza》,那首著名的探戈舞曲,静安脑海里浮现出阿尔帕西诺饰演的被炸瞎双眼的中校,在舞池里带着女孩翩翩起舞,步法时而克制,时而激进,以致于静安也随机地加了些装饰音和延迟。
沈西淮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他看着陶静安沉浸进去,也跟着陷进音乐氛围,又在她利落将琴谱翻页时无声地笑出来。他在钢琴上没怎么下过功夫,不过乐理功底在,对这首曲子也十分熟悉,他很容易就听出陶静安弹错几个音,但她的动作看上去仍然行云流水,这让他依旧毫无保留地被她吸引。
最后一个音落下,他看见她回头看过来,好了,虽然我弹错了不少,但是你现在不想听也得听了。
静安有段时间没碰钢琴,现在弹出了兴致,琴谱有没有并不重要,她想到《克劳汀幻想曲》,又想到柴一钢协,想象的画面里是卡拉扬在指挥,自己则是顶着爆炸头的天才Kissin,她恣意弹了好一会儿,然后被自己逗笑。
奶奶当初教她学琴,从没有在琴技上对她有过多要求,只要她快乐地弹,她一以贯之到现在,甚至还有些膨胀地容忍自己犯点错。
沈西淮见她笑得尤其开心,也跟着笑了起来。如果昨天不是因为搬家太折腾,他已经让她在家里的琴房给他弹了。原本他只固执地想要听她弹固定的曲目,现在他意识到,只要陶静安在弹,曲子并不那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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