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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忙将门闩打开,绿儿激动不已。
莺莺吩咐绿儿拿出一把铜子:请这位吃糖。
那小丫鬟也乖觉,并不要铜子:是春月姐姐吩咐我过来的。
莺莺主仆道谢:多谢春月姐姐。
原来三娘子这般美貌,怪不得被人关起来。小丫鬟伶牙俐齿,好奇打量莺莺,又问,他们现在应当是在别院烧香解签,你可要去?
莺莺摇头:麻烦你帮我谢过春月姐姐便是。
她虽然想与潜在的大主顾侯府老太君交好,可不耐烦见那劳什子世子,
还不如躲在这禅房里清净琢磨着怎么做花艺,好多赚些银两。
小丫头点点头:若有需要的您可派小沙弥去寻春月姐姐。
却说前殿。
郜英彦正百无聊赖,他这回是被老太君叫来护卫女眷上香。
年轻儿郎们心思不在这些杂事上,深山古寺哪里比得上灯红酒绿的汴京城里热闹?
女眷们正在前殿烧香,郜英彦无聊坐在院里,他打了个哈欠。
忽然眼前一亮,正有个粉面娇女正冲着他笑。
他定睛一看,那女郎腰肢婀娜,笑颜如花,打量他的眼睛含情带蜜。
他是个风流种子,小小年纪就与家中婢女厮混,自然是一眼就瞧中了这位小娘子对自己有意。
旁边的仆从讨好:世子,那是苏家四娘子。
啧啧,这些可有些意思了。
郜英彦舔舔后槽牙。
他凑过去行礼,煞是规矩:见过苏家小娘子。
苏环侧身受礼,也娇滴滴回礼:见过世子。
苏环先前就见过世子。
她守寡回娘家后留恋侯府的富贵气象,曾多次往苏莺莺那里去转悠,难免会遇到世子。
世子儒雅温和,说话音调都带着柔意,对莺莺总是笑,每次来都会从怀里掏出小礼物送给莺莺。
有时是会说话的八哥,有时是一盆绿色的兰花,有时是上好的首饰。
可惜苏莺莺都瞧不上。
她每次浅笑着表达谢意,等世子走后便会吩咐自己的侍女收到箱子里。
苏环曾经为世子鸣不平,她那时便觉世子是天下第一可心的人,要权势有权势,要相貌有相貌,是苏莺莺不识抬举。
如今终于有了机会能与世子接触当然打起了精神。
两人互相介绍过对方之后郜英彦便道:听闻这山寺清幽,还有许多历朝名家题字,不若一会我带苏家妹妹去看。
一会的功夫已经由苏家娘子变成了苏家妹妹。
苏环心里得意,抿唇笑:劳烦世子了。
苏老夫人烧完香就见一对小儿女站在树下,她当即多了些欣慰,侯府世子一看便对自己孙女有意,不然也不会如此殷勤。
却不知郜英彦这人见哪个女子都能搭上话的公子哥,嘴上与苏环说话,眼珠子却不住往她露出的雪白脖颈上瞥。
莺莺在房里凝神抄书,前山大殿上的木鱼声渐渐传来。
谁知这时明月来了。
她迎着莺莺主仆疑惑的神情笑着解释:前头老夫人们要烧香祈福,给我告了个假我便来寻三娘子聊会子天。
她在老太君跟前伺候多年,练得好眼力,一下便瞧出了这位苏家三娘子端雅大方,被堂妹锁起来也不声张,是个有福有城府之人。
莺莺便放下笔洗了手吩咐绿儿上茶。
明月少不得要试探莺莺:今日我们世子也来了在前殿,三娘子何不出去一观?
男人有什么好看?也不过是一个鼻子两个眼。
莺莺笑。
她顶着明月惊愕的眼神,笑道:不瞒您说,上回侯府春筵上老太君赞不绝口的花满蹊便是我的生意呢!
莺莺适才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侯府可是笔大买卖哩。
偌大侯府时不时要添置的插瓶花卉、各房老爷夫人们的簪花、时不时举办的宴席用花,除了府上花房里所供便是外面的花商了。
明月更加震惊:那为何三娘子没有当众说明?
莺莺摇头:侯府诸人喜欢我的花铺是真情流露,若我趁机拿来给自己扬名岂能是君子所为?
明月想起苏家另一位想踩着侯府名声为自己扬名的苏四娘子,不由得对苏莺莺更加钦佩:三娘子果然光风霁月!
莺莺抿嘴笑:姐姐莫夸我,我可是个铜臭商人呢。
她从手上薅下一对金镯子:我见春月姐姐有缘,又多亏您今日相助,这谢礼还请您莫要嫌弃。
明月慌乱不收,莺莺便笑:您可莫想岔了,这镯子可不让姐姐白拿,姐姐身处高位结交都是贵人,还要请您多帮我宣扬宣扬我们花满蹊的名声呢。
明月这才放下心来,她怕的是三娘子这金镯子是想买通她好叫她助力三娘子嫁进侯府的贿赂。
至于宣扬店铺倒不罕见,外头的绣坊、银楼掌柜三五不时便会给她们这些贵门的大丫鬟送礼,为的便是在贵人跟前露脸。
如今三娘子说明白了,她也不再矫情收下了金镯:自然会好好儿帮三娘子的店铺宣扬的。
等她走了,绿儿有些心疼地吸气:三娘子,您可真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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