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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密的纤毛扎着手心略微刺痒,浅灵握住杆茎,将这根狗尾巴草对着灯光。
他抬着头。
在廖亮的灯光下,细细观察泛着金色绒边的狗尾巴草。
唔。
好像真的只是一株草。
不具备任何的副本道具属性。
身后传来咔嗒的开门声音。
洗完澡的白璟带着一身的水汽走过来,冷冽的沐浴液味道压在他的耳边,俯下身子,低声道:
“拿的什么?”
浅灵懵着脸回头。
手里还捏着那根狗尾巴草,视线却不自觉的跟着一颗滚落的水珠,自锁骨滚过匀称的腹肌人鱼线,隐没在束在腰间的白色浴巾。
浅灵用两只手捂着自己的眼睛,耳根迅速红了,软软的声线抱怨着:
“你怎么不好好穿衣服。”
好可爱。
白璟凑近在他的手指亲了亲,“忘记带进去了。”
怎么会有这么马虎的人啊,洗澡连自己的衣服都可以忘记带。
浅灵收回手指,盘腿坐在床上。
“你先把衣服穿好,不然我不理你了。”
白璟这才恋恋不舍地直起身子,走到自己的床位。
浅灵低着头,扣着狗尾巴草。
他不敢去看白璟的方向,只听到一些细细索索的衣料摩擦的声音,耳朵好像更红了。
这种和别人生活在一个空间的感觉,是浅灵以前没有体验过的。
生活上很不方便,没有自己的独立空间。
但处于这种副本中,另一人的存在却能给人安心的力量。
“你换好了吗?”
白璟嗯了声。
浅灵这才敢抬头,看到的是已经穿戴整齐的白璟,距离他不远,手里拿的还是那条先前围在腰间的浴巾。
想起刚才看到的画面,浅灵脸上还有些烫。
手上的狗尾巴草已经快被他薅秃了。
白璟再次走过来,声音里多了几分少有的笑意,“这么害羞,没有进过大澡堂吗?”
作为典型的南方人,浅灵摇了摇头。
“澡、澡堂是什么?”
白璟笑了声,视线在他的身上来回逡巡,最后停留在他轻易就红透的耳根上,颤动的睫毛暴露了他的没底气。
真的疯了。
他前面怎么会以为浅灵是那种随便的男生,明明接吻的时候连换气都学不会,生气的时候同样会脸红,但又总是记不住仇。
“就是一群人脱光了,在一起洗澡。”
“为什么要在一起洗?”
浅灵单纯就是不理解,好奇又害怕,玻璃珠一样的眼眸里懵懵懂懂的。
“不止要一起洗,还会在一起搓背,你皮肤很白,稍微用点力应该会特别红,和熏在热气里的脸颊一样红,你会不会跟着哭——”
浅灵抬手压住他的嘴唇。
“不要说了。”
浅灵光是想到所有人要在一起洗澡,就已经开始害怕了。
“胆小鬼。”
他才不是胆小呢,就是不习惯嘛……
白璟道:“今天下午我出去晃了一圈,人员的分布已经摸清了,在有瞭望台的情况下,我们很难在白天行动,所以我需要看看晚上的情况。”
浅灵点头,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道:“我怎么有种我们在密谋越%2F狱的感觉啊。”
白璟:“从某种意义上讲,这的确是一所监狱,困住我们的监狱。”
浅灵:“那为什么会有人不愿意离开?”
这也是他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
剧情主线里的“病人强调自己精神正常,但迟迟不愿意离开”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没人会不想从这种地方出去。
更何况自诩精神正常,难道会有什么比获得自由更加重要?
白璟随口道:“那或许是这个地方能带给他独一无二的某种东西,是他在别的地方都获得不了。”
浅灵拧着眉头。
这个病院里有什么独一无二的东西吗?
除了地方偏僻了一些,管理制度和别的精神病院有些不一样以外,他想不到别的什么了。
所有的线索像是笼罩在一团迷雾背后。
只露出零零散散的边角,最关键的环节始终找不到。
“你想这些做什么,连眉头都拧在一块了。”
白璟伸出手,指腹揉着他的眉心。
“选择留下和离开的理由没有那么复杂,如果你一直待在这儿陪我,那我也不会有想离开的念头。”
正常吃过晚饭后,在睡前,那道送药车的声音再次响起。
“叩叩。”
护工敲着门,是白天里被浅灵在段星翊手下救出来的那名有虎牙的护工。
“白天谢谢你了。”
护工在把药杯递给浅灵时道谢,他身上有种阳光年轻的气息,他应该很热爱自己的工作。
浅灵将药吞下后,苦得皱了下眉。
护工适时地递给他一颗水晶糖纸包裹的水果糖,微笑着道:“晚上好好休息哦,晚安。”
浅灵将糖送进嘴里,笑着和他道别。
病房的门关上后。
过十分钟就是熄灯时间,白璟动作十分利落,将病床铺人型的拱起。
只要不仔细观察,看不出破绽。
“正常的夜巡,护工都不会进来病房,你要是没睡就帮我留意下具体的巡逻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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