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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河指着不远处用土堆、栅栏和各色兽皮随意搭建起来的棚子, 语气犹豫一下,还是继续说道:“我们部落认为奴隶们不是人, 没有资格睡在人住的毡房里, 只能和白羊一起睡。”
听到这个结果两人都不意外,苏曜把白角马安顿好,提着巫河的衣领就往前走:“咱们去看看。”
钟离伸出去提巫河的手慢了一步,只能光提着西楼。
用了隐匿符箓隔绝身形, 苏曜和钟离大方的穿梭在西河部落的毡房外, 倒是西楼和巫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生怕被别人发现。
“最外面都是三等公民住的地方,一等公民和二等公民住在中间。”西河部落的住房是按照圆形来规划的,地位越高的人住得的地方越在中间。
这和他们部落随时面临的危险有关,最外围的毡房往往是最先受到攻击的地方。
西河部落的生活情况比需要想象中的要差些,他们虽然人多但食物依旧缺乏,甚至在这样的季节里有的人依然食不果腹,有些毡房里孩童蜷缩在兽皮里,骨瘦如柴,眼睛和脑袋出奇的大。
是典型的营养缺乏造成的,难道西河部落食物常年吃不饱吗?
然而这个想法在苏曜走到二等公民居住的地方后就被推翻,越往中心,毡房外面的毛毡越来越细密。
毡房里的陈设也豪华起来,最明显的差别就是毡房里住的人的精神面貌,他们穿着干净柔软的皮毛,眼神和身上没有饥饿和寒冷留下的痕迹。
毡房的角落里堆积着许多风干的肉块和某种植物的果实,竹篮里放着新鲜的野菜,土灶上还煮着鲜浓的肉汤。
现在是下午,西河部落里打猎的人回来的不多,住在黄颜色毡房里的人基本每家都有储存的食物。
而最中心的巨大的白色毡房里,地上到处铺着精美的藤草编织的草垫,木板上摞起了一条条风干的肉块,七八个穿着白色羊皮衣服的男人坐在一起啃着羊腿,每人身旁都有一个貌美奴隶跪着服侍。
一连看过几个白色毡房,里头的陈设对于如今的蛮荒来说极其奢华,要是忽略这颗星球的名字,苏曜还以为自己走到了现代草原上的哪家民俗风情馆。
可见白色毡房里的人生活质量何其之高。
“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找到一个空着的毡房,苏曜含笑问两个满脸愤怒哀伤的少年:“这样的生活就是你们想要的?”
“不是这样的。”一向沉稳的西楼突然激烈的反驳起来:“父亲在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父亲将部落里的人分为三等,只是为了让那些勤劳的人得到更多的食物,让好吃懒做的人得到惩罚,不是像现在这样的......”
西楼努力想找出合适的词汇来形容他看到的情况,却发现自己的语言贫瘠,心里的酸涩让他流出了眼泪。
巫河仰头看向苏曜,努力忍住自己的胆怯替父辈们辩解:“首领叔叔在的时候,部落里的三等公民是不会饿肚子的。首领叔叔说过,等级只是为了更加公平,在食物很少的时候部落里就没有等级了,大家要齐心协力一起努力度过难关。”
“是西猞和那些叛乱的人,父亲在的时候他们就经常让父亲克扣奴隶和三等公民的食物,他们说弱小的三等公民是不配和他们一样享有分配食物的权利。”西楼愤愤指责。
“也是西猞带着人杀了我的父亲和祭司叔叔,还不让信鸟把消息传给外出狩猎角马的人。”
西河部落已经有了游牧民族社会的雏形,他们驯服了草原上温顺的荒羊群,习惯了将荒羊群饲养起来当做储备的食物。
体质较差的人会给部落里的羊群放牧,也会结伴去割草储备草粮,以此来换取他们的食物。但这样的辛苦的劳作并不能获得有的人的认可。
西河部落这几年正在抓捕草原上的角马,准备和驯服荒羊一样将角马也彻底驯服,只是角马性格刚烈难以捕捉,所以到现在他们驯服成功的寥寥无几。
而在抓捕角马的队伍,一出去往往就是好几个月,这期间他们只能用一种黑色的巴掌大小的鸟儿传递消息。
“既然这样那我按照约定帮你们报仇并且夺回部落的控制权,你们也不要忘了自己的承诺,带着西河部落归附于我。”苏曜迅速下了决定。
两个少年无法拒绝报仇的诱惑,也没有能力拒绝。
太阳在草原上沉沉落下,天快黑了。外出打猎的勇士们带着猎物回到部落里,迎接他们的是部落新任的首领西猞和住在白毡房里的一等公民。
“这是这次狩猎打回来最美味的猎物,请首领收下。”勇士们把自己猎来的最肥美的羔羊献给白毡房里住着的人。
而白毡房里的那些人脸上带着得意和嫌弃的表情,像是在挑拣破烂一样在一堆猎物中翻来翻去,最终找到自己中意的猎物后转身离开。
二十个白毡房里的人就挑去了一半的猎物,剩下的猎物丢弃了腥膻味重的内脏和肉少难处理的部位,被那些勇士们则欢喜地扛回家去。
至于那些帮部落里放了一天的白羊割了一天羊草的三等公民们,只能争抢一些勇士们丢下的残渣剩肉。
奴隶们自始至终都没期盼过能吃上一点肉渣,他们早早就挖来泥土里的草根和虫子吃了,这样才不会饿死在半夜。
即便如此,许多奴隶还是因为种种原因永远长眠在了夜晚,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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