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星期天，他周末放假在家，原本一切正常，但中午接近吃饭的时候人渣爹意外地回了家，进了家门第一句话就是问家里还有多少钱。
    母亲有些慌乱，嘴里说着家里没钱了而手却不自觉地去摸着自己围裙下裤子的口袋，于远知道那是给自己留的下两周的生活费，他心里一紧，而人渣也很快就注意到了母亲手部的不自然。
    接着二话没说那个人渣上去就狠狠地打了母亲一个耳光：“臭娘们还敢骗你男人！”那声音于远至今还记得，几乎贯穿自己耳膜的脆响，他这辈子不想再听到第二次的脆响！
    瘦弱的母亲一击之下就被打倒在地上，然而母亲没有去捂着已经渗出丝丝血迹的脸颊，她把手紧紧地护在围裙下裤子的口袋那里：“这是儿子下个周的生活费！你不能拿！”
    人渣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此时不知该怎么办的他，接着不慌不忙，一脚揣在母亲腹部，一生痛苦的惨叫吓得于远浑身一颤，他发现母亲的手居然仍然没有开裤子口袋的位置！
    人渣狞笑了一声：“还特娘的在我这逞强？他都快成年了还给什么生活费！”砰得又是一脚！远远看着的于远浑身发冷，她只听到母亲痛苦地一声惨叫，接着就是微弱的呼喊。
    “你不能拿……孩子……孩子在学校过得太苦了……”
    “去你妈的！”人渣甩手就是一个耳光，接着粗暴地从母亲裤子口袋里拽出一把零钱，“麻痹就这点钱还这么要紧着？”
    “你还给我……你还给我！”于远看到母亲似乎有些绝望，她倒在地上死命拉着人渣的裤腿，“这是孩子的，你不能拿……”
    “给老子滚！”砰得一脚踢在了母亲的脸上，接着于远就发现母亲瞬间昏厥了过去，嘴里，鼻子里，血迹流了出来淌在地板上，那张脸异常苍老。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张苍老的脸的于远突然觉得内心深处有一种悸动，他感觉浑身发冷，这样的场景自己已经看了足足十年了！
    十年了，十年了啊！为什么这十年以来自己这么懦弱？为什么这十年以来自己就从来没想过要帮助母亲一把！为什么十年来自己一直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挨打！为什么？凭什么！
    十年了，于远已经忘记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场景了，每一次自己都懦弱地蜷伏在角落，每一次都只能等人渣走后默默去照料挨打的母亲，每一次都是这样……太久了……太久了！
    “不！”不能这样！再也不能这样了！
    于远觉得自己突然像发了疯一样，一时间怒血上涌，他随手抄起了手边不知道是什么的某物，接着在人渣惊讶又似乎没有反应过来的目光中，于远狠狠地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砸了下去！
    鲜血迸溅，带着温度的血液溅在于远的脸上，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终于再也不用见到这样的景象了！终于再也不用见到这样的景象了！
    死了！那个人渣终于死了！没有一丝害怕，也没有一丝后悔！坐牢而已！只要母亲不再受欺负了，不过是坐牢而已！太微不足道了！于远笑了起来，他实在压抑得太久了，于远开心地笑了起来，他感觉自己好多年都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哈哈哈哈……终于……终于……”于远几乎神经质般发泄着自己的情绪，许久之后才慢慢冷静下来。
    当母亲转醒之后自然吓了一跳。
    “妈，我去自首了，你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吧，儿子不孝，可也没办法了。”于远很平静地说道。
    “不！不行！”母亲惊叫了一声，“我去！我就说是我杀的！你不能去！你不能自首！”这个笨拙的女人居然在这种事情上第一时间就想出了替代的方法。
    “我做的该我自己去承担。”于远说完后转身抬脚边走，但有什么东西扯住了他，于远转头发现母亲此时眼泪夹着血水流了满脸。
    “我求求你了，你是妈活下去的动力你知道么？你不能去自首，算妈求求你了！”说完话母亲竟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于远已经记不清自己当时的感受了。
    “你是妈能忍受这种生活这么久唯一的理由了，咱家条件差，妈一直觉得对不起你，幸亏你成绩很好，每次考试都很争气，妈一直都在盼着你出人头地盼着你混出人样来，如果你去自首那妈也不活了！小远你知道，你是妈活着的唯一希望，算妈求你了！让我去自首！你只要好好学习以后出人头地了妈比什么都高兴！”
    “不就是做十几年牢而已！只要小远你能好好的妈比什么都高兴！真的，坐牢而已，妈不在乎！就是苦了小远你以后一个人了……”边说着母亲流下眼泪来而此时的于远早已泣不成声……
    ……
    知道母亲绝不会允许自己自首之后的于远很快就考虑起另一种可能，他当然不希望母亲为自己顶罪，那就尽量设计地让事情的真相难以被发现！
    因为那人渣是个赌徒酒鬼，所以瞒过监控就变得容易了许多，以于远的智力很快就想出了方法，而且这方法相当成功，在最初报失踪案的时候没有任何人怀疑过这点，可能会有人觉得时间巧合，但它非常合理。
    之后所有的预想都实施地很成功，因为人渣的复杂社会背景，警方也并没有尽大心力去调查研究，当母子两人以为事情会就这样过去之后，于远意外得到了一条消息，埋尸的那片荒山被人承包了！
    仿佛晴天霹雳一般，当尸体被发现后以警方介入调查的力度，相信案件很可能会被侦破！
    这时候的于远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母亲，他猜测母亲一旦发现事情不妙之后肯定会立刻自首为自己顶罪，所以于远为自己制造了一个坚实的证据！
    录像画面下的男性根本就不是母亲伪装过得，实际上就是他，而钝器击打力度则更证明凶手为成年男性，于远只希望在母亲自首之前能有警察发现录像然后抓住自己！那样母亲就不用为自己顶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