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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和当年尚且可以和礼亲王分庭抗礼甚至是压制,可是随着陈和去世,礼亲王的势力增长,原主反倒是有些落下乘。
不过随着他的到来,加上锦衣卫的创办,礼亲王自然就着急了,甚至直接找上门来。
见礼亲王观察室内的模样,他挑眉道:“王爷这么着急闯进来,原来是对我屋内陈设感兴趣,你若是喜欢,改日我让人往你府上递份清单。”
蔺绥换了自称,话里也带着几分嘲讽意味。
礼亲王听了这话也不恼,反而附掌笑道:“甚好,本王瞧着蔺大人屋内的东西甚好,每样都算得上是奇珍,譬如这三秋桂子的屏风,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无崖子大师的亲笔画作吧?”
礼亲王装作欣赏般靠近,猛地走到了屏风里面,内里只放了个小圆凳,空空如也。
礼亲王心里有些意外,这内室瞧着能藏人的地方也就这么点,除非是躲进柜子里去了,只是他也不好打开这柜子一探究竟。
秋日厚实的被衾里,燕秦紧贴着蔺绥的脚边,脸色通红,不知是被礼亲王惊吓的,还是紧张的。
在礼亲王就要推门而入时,他听见蔺绥催促他快些将鞋子放进床底,燕秦身体的反应比脑子还快,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上了蔺大人的床铺,钻了蔺大人的被窝。
为了避免叫礼亲王看出来,蔺绥放下了床尾那半边的帷幔,因此燕秦只能缩在那片范围,贴着蔺绥的小腿。
少年郎正心惊胆战地听着这一场手握重权之人的交谈,还未入士的读书郎对这些格外感兴趣,他在心里皱眉着礼亲王的无礼和厚颜,在这种精神力高度集中的情况下,很快便察觉到了异样。
蔺大人微微屈起的腿正踩在他的胸膛之间,穿了罗袜的足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滑动。
燕秦喉结滑动,面庞红意更甚。
床外,遗憾没找到人的礼亲王来说了正事,说的正是锦衣卫之事。
他不是和其他人一样来斥责蔺绥的,而是来加入的。
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礼亲王心里一口老血差点没上来,怒骂蔺绥狡猾。
若是皇帝没头没脑就颁发了这条律令,他大可把这件事给搅黄了,让所谓的锦衣卫成为闲差,可是谁想到蔺绥居然早有准备,这条指令执行的速度超乎他的想象。
不过一天锦衣卫就办起来了,内部的铁律都已经准备好,礼亲王就知道是拦不住了。
可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蔺绥把权力都揽在手里头,当然要进来分一杯羹。
蔺绥听着礼亲王的话,脚在燕秦的身上滑动。
他没将不耐展现在脸上,但被子里的燕秦已经充分感受到了蔺绥的心不在焉。
礼亲王的意思很明显,说是要合作共赢,事实上就是表态,蔺绥如果不让他插手,他就会制造麻烦,让锦衣卫有阻碍,到时候闹得太僵谁都不高兴,而且他也不要权力的大头,只要往里安排一些他的人就行。
又是威胁又是伏低做小的姿态,礼亲王偏偏说的无比自然,仿佛那些都是心里话,哪怕是被他害过的原主在这儿估计都要想一想。
蔺绥根本不必考虑,他不喜欢别人对他的事多加干涉。
“陛下有令,挡锦衣卫行事者,可诛。”
床榻上的青年一副病恹恹的虚弱模样,说话的声音很轻,却让人不容置喙,透着无可忽视的寒意和锐利。
“王爷让你手底下的人都行事小心些,可别像你这般行事莽撞,闯了别人的屋子,到时候被砍了手足,还要来张着嘴叫屈。”
这说是提醒更不如说是直白的威胁,连话语里都充斥着一股狠毒的血腥味。
即使燕秦此刻看不见蔺绥的模样,也能在脑海里勾勒出他的神态。
就算是他所说的事在他面前发生,恐怕他连眼都不会抬,任凭哭号咒怨满天。
燕小郎君本该极为厌恶这样的人,可偏偏吐出这些话语的病美人在对他人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足尖踩在了他的腹部下,动作漫不经心。
此情此景下,清正之情都被暂放到了一旁,许是被衾内闷的慌,都开始目眩神迷起来。
年少的郎君哪里经过这种风浪和手段,握着权臣的脚腕,不知如何是好,似乎是想要让他移开,又像是迫切地请求更多垂怜。
“蔺大人说笑,本王的人一向老实本分,如本王一般着急而来的,都是赶着去给故去之人送葬,主人家自然不会不满。”
“那本王就不多打扰了,蔺大人好好养着身子骨,以免又去陈大人跟前尽孝了。”
陈大人说的自然是陈和,礼亲王见事谈不成,也就懒得装客气了,蔺绥威胁他,他就咒人早死。
“王爷放心,我还没给您重孙见礼,还得等你去给我干爹知会一声,说我得晚些去。”
蔺绥不咸不淡地回击,礼亲王今年将近五十,最大的孩子早就成家,礼亲王连孙子都有了。
只是他最大的孙子也才八岁,等到他的重孙出生,恐怕还要个十年。
礼亲王冷笑,拂袖而去,他就看看蔺绥这身体还能拖多久。
礼亲王离开后,彩绡和云绡进来请罪,蔺绥倒是没罚他们,吩咐她们把守门的人换了,再在院门处设两个人。
彩绡拿着药碗退下,云绡换了新茶,她们谁都没问室内的小郎君哪儿去了,动作迅速地退了下去,关好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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