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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月宗近抬眸看了他一眼,不知对方是故意羞辱他,还是真的对昨晚发生的事情一点记忆也无,他冷冷道:“我站不起来。”
“怎么了!是伤到哪里了吗?”烛台切光忠一下就慌张了起来,再也顾不上忐忑的心情,伸手就想查看三日月宗近究竟伤在哪里。
三日月宗近抓住了他的手,然后敛眸,平板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可说出的话彻底惊到了烛台切光忠,他说道:“我的腿断了。”
三日月抬头,脸色是如此的苍白,在昏暗的房间中仿佛快要死掉了一般,可是得到答案的烛台切光忠顷刻间脸色比三日月宗近还要难看,他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一股恐慌的情绪瞬间在他的心脏处炸开,仿佛此时断了腿的人是他一般。
身为刀剑付丧神,烛台切光忠不是没有在战场上受到比断腿还要严重的多的伤,只是这伤如果出现三日月宗近身上,他竟觉得比出阵时重伤还要让他难过。
烛台切光忠轻轻的抱住三日月宗近,哽着喉咙说道:“对不起。”
小狐丸今日比往日起的早了些,他洗漱完出门的时候听到走廊深处传来砰的一声,然后还没等到他过去查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他就看见烛台切光忠抱着三日月宗近从三日月宗近的房间走了出来,随后往手入室的方向跑去,对方的脸色很难看,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甚至连声招呼都没打,彻底无视了他,这实在是有些奇怪,他还从未见过本丸里这振烛台切光忠如此不帅气得体的时候。
而更让小狐丸在意的是,烛台切光忠怀里的三日月宗近微微阖着眼,苍白的脸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小狐丸的心中咯噔了一下,一种极不好的感觉分走了他的心神,以至于没有第一时间跟过去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站在原地愣了一会,脑中像是被猫咪绕乱的毛线团,理不出三日月宗近会在本丸中受伤的原因,而且还是被烛台切光忠以那样的姿态从他的房间里被抱出来,这些事情困扰着小狐丸,他挪着步想要跟过去,却被从二楼下来的压切长谷部叫住了,压切长谷部说审神者找他。
私自动用手入室是瞒不过这座本丸的掌控者的,烛台切光忠刚把三日月宗近送入手入室就被叫上了二楼,烛台切光忠看了一眼紧闭的手入室拉门,心中不安的情绪占据了多半,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跟着压切长谷部一起走向了审神者居住的二楼,走到审神者卧室门口的时候压切长谷部拉开了章子门退到一边,目送着烛台切光忠进去后又拉上了章子门,随后站在门口等待着审神者的吩咐,一丝不苟的履行着自己身为近侍的职责。
审神者刚吃完早饭,以一种放松的姿态坐在矮桌前,矮桌上的碗筷还没来得及收拾,烛台切光忠进去的时候审神者刚刚放下筷子,他拿起手帕擦了一下自己的嘴,随后才仪态端庄的看向走进来的烛台切光忠,他不想仰头看着自己的刀剑付丧神汇报问题,遂伸手指了下自己对面的位置,示意对方坐下说话。
烛台切光忠忐忑不安的跪坐下来,他还没想好怎么解释三日月宗近受伤手入的事情,他本能的感觉到审神者并不会愿意听到真正的原因,就像长谷部之前说的那样,审神者对三日月宗近的心思有些特殊,烛台切光忠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不会是把一顶有颜色的帽子扣在了审神者的脑袋上吧...
想到此,烛台切光忠愈发忐忑不安了起来,他不是在担心自己,只是害怕自己犯下的罪孽会连累到三日月宗近。
烛台切光忠放在腿上的手紧握成拳,略带慌乱的眼神突然坚定起来,他决定,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昨晚发生的事情,必要时候就算牺牲自己也不能牵连三日月殿。
审神者看着从进屋起就有些不对的太刀突然露出视死如归的表情,就像下了某种决心一般镇定了起来。他觉得有些好笑,有刀剑付丧神受伤然后动用到手入室也不是严重的问题,虽然他对成年体型的付丧神是严苛了一些,可也不用摆出一副将要刀解的可怕表情吧,除非对方有比私自动用手入室更严重的事情瞒着他。
审神者打量着面前的这振烛台切光忠眯起了眼睛,这件事绝对与被送入手入室的三日月宗近有关,他压低了声音,不悦的说道:“烛台切,你是自己交代还是要我去询问三日月?”
烛台切浑身一震,惊愕的抬头看向了审神者,在看到审神者玩味的表情后弯下挺直的脊背,双手放在身前的榻榻米上,额头紧贴在手背上请求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请审神者大人责罚。”
审神者轻轻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称得上悦耳,可烛台切光忠却越发弯下了脊背,额头上也留下了冷汗。
审神者笑着说道:“不要这么紧张,就算三日月宗近身上的伤势是你所为,可我相信你也绝对不是故意伤害三日月宗近的,起来吧,我只是想要了解一下情况,既然你不想说就下去吧,想必你心思也不在我这里,去帮我好好照顾三日月宗近吧。”
审神者这次居然这么好说话?!
烛台切光忠不可思议的抬起头,从审神者的表情中看不出生气的样子,他目光一掠而过不敢多看,然后再次拜谢了审神者的宽宏大量,在审神者的注视下退出了房间,等章子门在他身后拉上后,他才发觉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间出了一身冷汗,后背的衣服都被浸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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