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导致这个世界毁灭的东西其实是一款游戏？”白雪霁惊讶。
    “也可能是一个超级AI。”景泽说，“在我的老家出现过因为沉迷游戏而荒废学业工作，通宵达旦导致健康出现严重问题乃至猝死的，后来，政府出台了一个防沉迷机制，严格限定了人们尤其是未成年人玩耍游戏的时间，这使得人们无法一直停留在游戏当中，到了一定时间就不得不回归现实，意识到自己是谁，该做些什么，意识到身边还有亲人朋友需要我们去关心和联系，但如果这个世界的游戏无比逼真而没有配套防沉迷系统又或者这个超级AI太过厉害，直接摧毁了防沉迷系统呢？”
    白雪霁脱口而出：“那么玩家有可能一直停留在游戏中不愿意乃至忘了回归现实世界。”
    现实总是骨感的，游戏则丰满有趣，于是在现实中碰壁的人们容易因逃避现实而沉迷游戏，结果他们越沉迷游戏，就变得越软弱，也因此越不敢面对残酷的现实。
    景泽叹了口气：“精神固然可以停留在游戏世界，但人的**终归存在于现实，哪怕使用营养舱定期给予身体营养补充，但如果没有人在现实世界劳动生产，养分总会耗尽，人的机体也会一步步走向衰弱，最后死亡，到了那个时候，现实世界就算是毁灭了。”
    “所以这里的确是一个末日世界，只不过我们在进入末日世界的时候就直接拉进了超级AI创造的游戏世界？”
    “嗯。”景泽说，“在X世界的时候，你因为实力过强，被游戏规则强行限制，所以会忘记自己的身份，但这里并不是X世界，所以我先前没想明白为什么你完全不记得自己是谁，甚至连杀无都无法喊出来，但尉迟虽然忘了自己的身份却能够无意识地使用能力，但如果这里是游戏世界的话，一切就都能解释了，因为你，没玩过什么游戏。”
    白雪霁：“？”
    “我的意思是，”景泽无情地说，“哪怕是尉迟也接受过地球游戏的毒打，有一定的抗沉迷能力，只有你，因为连玩合成大西瓜都会沉迷，所以在这个世界里被限制得死死的，这才是你会连杀无都喊不出来的原因。”
    现场一片沉默，过了一会儿，白雪霁装作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说：“那那个吉萨苏算怎么回事，他也是AI？”
    “不一定，也许就像他说得那样，他是一个进化者，只不过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完全被这个世界同化，回不去了。”景泽轻声叹了口气，“所谓的一年半既没有被消除也没有被同化不过是他的错觉，真正的他早就已经不存在了。”
    就像缸中之脑一样，被放在培养皿中的大脑接受电波刺激，误以为自己仍然处于现实世界，但其实这颗大脑所感受到的一切都是人造的，而吉萨苏的情况则更类似于有许多个缸中之脑被串联到了一起，他以为其他人是培养皿里的大脑，只有自己是正常的那一个，却不知道就连他的这种看法或许都是外界施加的刺激所产生的。
    “那岂不是代表着……”
    “是的我们在这个世界的每一步都在那个AI的注视之下进行。”景泽抬起头看向天空。
    这里的天并不很高，或许是那些不明来源夕照，也或者是因为猜测出这个世界背景的原因，景泽现在看头顶的天空总觉得虚假不堪，他们就像是《楚门的世界》里那个从小被关在摄影棚里接受全世界观众注目，身边没有任何一点真实可言的可怜男人，一举一动都被AI牢牢掌握。
    “那我们接下去该怎么做，回春申城，还是去寻找末日教？”白雪霁问。
    景泽现在倾向于回春申城了，因为可能能为他们带来剧情推进动的重要NPC吉萨苏已经被白雪霁和尉迟恭干掉，剩下他们四个就算在这片焦土上走上一百年，大概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我想问个问题。”
    景泽看向尉迟恭：“你说。”
    尉迟恭说：“既然这个世界是一个游戏世界，是不是说，我们如果要消除那个什么末日因素，需要先离开这个世界，去到AI从属的那一层世界？”
    就像游戏里的主角只能打死游戏里的BOSS而无法触碰三次元操控自己的人一样，景泽他们现在和游戏AI之间很可能有壁。
    景泽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却说：“不是不可能，但我更倾向于那个游戏AI也在游戏里，甚至就是我们身边的某个人或某件东西。”
    AI们往往需要通过大量的学习才能习得类似人类本能的本领，玩一个情感经营游戏尚且如此，更不用说这个末日世界的背景比较复杂了。景泽猜测，那些看似活蹦乱跳停留在这个世界的进化者或许就是这个AI的学习对象。
    没有什么比向进化者们学习更好的了，毕竟他们来自不同时空，不同的国度和文明，他们如何讲话，如何生活，如何打扮自己，这种种的细节构建起一个个人类社会的基石，要模仿和创造这样一个世界，黄金年代的AI不仅需要看，还需要听、说、想和反复实验调整，而最后的几点不是只靠“神祗”居高临下的观察就能完成，而是需要AI消耗心力，去亲身接触和体会。
    白雪霁说：“可这儿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就算要把那个该死的AI找出来，也得先找到人才行吧。”
    于是话题又绕回来了，现在他们到底是应该回春申城，装作若无其事地拜堂成亲呢，还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上路去找不知躲藏在哪里的末日教？又或者，还有第三种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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