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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桁等人住的地方本来就时不时有面容被山风吹的通红的小孩子过来好奇的瞅,有几个年纪稍大的从母亲口中得知里面几人不是过来支教的老师,仿佛瞬间被击碎了美梦,立刻蹲在众人待的屋子门口哇哇大哭。
村长来了,从他口中,顾桁等人得知小孩子们哭的原因。
小山村虽然位于贵山深处,却不是完全同外界断联的状态,这里有学校,缺的是老师,条件过于艰苦没有老师愿意在这里长期,能靠的就是外界每年寒暑假那些愿意过来吃上几个月苦的大学生支教志愿者们。
“咱们上代哪有书读啊,这代娃娃好命,读的好的还有机会去镇子上的学校,听说那里吃住都不花钱,娃娃过去就是享福的。”
村长看上去六十多岁,一问才知实际上才五十岁出头,贵山这片荒凉地与京都、宜京等地确如连翘所形容的那样,是两个世界。
纸迷金醉与土瘠民贫。
在村里走一走,稍稍做对比,闭上眼脑海里立马能够感觉出那种让人心疼的割裂感。
尽管知道顾桁等人只打算停留一天,村长老婆还是帮忙做了午饭,把家里两只下蛋鸡送一只过来的那户人家既不愿领回也不愿收钱,唯一的要求就是请顾桁这行人教家里三个娃娃识数。
连翘与陈意寒去探那条唯一能够进出村的山路,顾桁则留下来教送鸡这户人家娃娃们识数,陈松剧组那两个不怎么说话的场务也跟着留了下来,顾桁抬头对站在篱笆墙附近的那两道身影望了望,不禁对这两人的身份产生怀疑。
听说只来一天的新老师正在林一蛋家教识数,大小孩子们羡慕之余一窝蜂的往这边来,不一会儿顾桁周围挤满了双目渴望的孩子,小的只有五六岁,大的目测没超过十二。
顾桁有些奇怪更大一些的孩子去哪里,有在旁边围观顾桁教识数的村民给了答案,镇上每年六月会来人组织一场很难的考试,年龄限制十三岁以下,分数达标的允许升学,不能上学的就要开始踏上祖祖辈辈的路,跟随父母学谋生。
下午三点左右,连翘与陈意寒探路回来了,两人等到四点顾桁身边没有人围着后才叹气道:“我去亲自确认了,这里还真只有一条相对好走的路,别的地方就如我们之前走的那些用崎岖形容都是夸赞了,我问过陪同去确认的村民,从这里到镇上一来一回至少需要一天,且只能步行,马上天黑今天注定走不了,只能明天早上才动身,对了,顾桁你手机有信号了吗?”
顾桁一愣,然后回道:“我没注意。”说完拿出手机一看,意外的发现竟有微弱的两格信号。
陈意寒说道:“我跟连翘之前跟你一样意外,来找你之前我们已经向外界报了平安,那些留在隐居地前辈们要求我们尽快回。”
“你们回吧!”
在连翘与陈意寒惊愕的眸光中,顾桁说道:“我打算留下。”
“留在这里?”
顾桁淡淡的‘嗯’了一声:“这里少个老师,我可以补上空缺。”并非临时起意,他想了一下午,既然注定无法死去,余生留在这里做些有意义的事其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里条件这么艰苦!顾桁,你是认真的么?”
“认真的。”顾桁心情极好的勾起唇,分别拍了拍这对年轻小夫妻的肩:“这件事是我自己的决定。”
连翘与陈意寒第二天并没有走,被顾桁突如其来想法吓到的两人一直没停止劝说,第四天去镇上办妥手续的村长正式委托顾桁暂做代课老师。
眼见木已成舟,连翘与陈意寒也不好再劝,两人离开山村回到隐居地,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那两个所谓的剧组场务并没有跟着一起回来。
“那两人根本不是场务,整个剧组一起出来本就是个幌子。”陈松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常:“山高路远,你们俩真以为那位会放心?对了,那位少东家这两天应该会亲临,作为朋友你们俩到时候可能会被叫过去问话,这次大张旗鼓寻人被外界注视跟你们俩脱不了干系,提前想想话术,别最后被迁怒。”
陈松好心给完告诫就走了,留下陈意寒与连翘满脸愁苦。
当看到村长满面笑容的领着那个人来校舍找自己时,顾桁差点以为眼前出现了幻觉。
“顾老师,这是你表哥吧,人我给你领来了,趁中你们兄弟好好叙旧。”村长说完转身让林家那个喜欢黏着顾桁的一蛋负责把某人带来的新课本与小孩子喜欢的东西全部给分了。
扭头目测堆放在校舍外装课本与礼物的袋子,顾桁有些目瞪口呆,这里的山路全靠走,这么多巨大的袋子是如何运过来的?
似乎看出顾桁的疑虑,某人回道:“都是直升机运下来的,没费太多人工力。”
见顾桁一副冷淡不愿说话的表情,李纪谷身边的人忙替他表示少东家没坐直升机而是花了半天时间走山路过来的。
“正在上课,没时间招待。”
顾桁说完扔下李纪谷等人转身进了校舍。
将近天黑,顾桁没在校舍外发现李纪谷,回到村里专门给老师准备的住处,却见对方正坐在热心村民提供的四腿凳子上。
某人来的时候身边只跟着两个保镖,加上之前跟顾桁一起留下的两个伪装成场务的保镖,这四个大老爷们正被雇主要求跟林一蛋家的老太太学习怎样用干树枝在通着烟囱的大锅下方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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