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想了想，将那句打了删、删了又打出来、可能让凌登瞬间跳起来的话点了发送。
    “旧人被新人取代，失宠注定不可逆，与其凄凄惨惨戚戚，不如淡泊心志。”
    凌登果然跳了起来，感觉顾桁话里有话，不似平常那般，正要深思却转念一想，这些与他何干，于是回道：“这些话你应该跟那个心态快要失衡的家伙讲去。”
    而顾桁看到凌登的回复后，只眨了眨眼眸，没再回复。
    《落仙赋》这部剧的开播对顾桁看遍京都风光的游览计划并没有影响，他除了在二月十五那天晚上当着李纪谷的面儿存了一个会定时发送出去的文案，然后接下来的两天没再登上‘SR’平台。
    二月十七这天的游览过程还算安静，但在剧播出两个晚上即四集之后，二月十八中午顾桁正在沁春园赏白梅的时候，突然被一群平均年纪约莫十八、九岁的学生给围住了。
    “是他吧？”
    “有点像。”
    “君绝的扮演者。”
    “好年轻。”
    ……
    窃窃私语声从那群学生口中传出，因为顾桁戴着遮寒的口罩，没露正脸，这群人不确定是不是他，所以没有贸然靠的太近，但大家又害怕是他，好不容易遇到若是一下子把真人放跑了，回头后悔的是自己，所以又默契感十足的把主干道给围了。
    这时，一个平时擅长跟陌生人打交道的直长发姑娘大着胆子朝顾桁道：“小哥哥，你能摘一下口罩吗？”
    顾桁没有犹豫，立刻摇头拒绝，瞥了眼身后傲立于寒风中的朵朵白梅，转身从林间小路下矮山。
    “应该就是他，我非常肯定，他刚才转身的姿势与君绝浅笑拿剑转身的姿势一模一样，天知道，那个动图我点开盯着看了整整一夜，那个笑太TM的绝了。”
    “算了，不管了，这么多人跟呢，哪怕不是，咱们权当凑热闹。”
    下午两点前，追着顾桁到处跑的学生们还算有些节制，距离也保持的很好，但两点之后，不知打哪儿来的一大批新面孔，个个手上拿着单反，把原本周围那圈年轻学生全部挤到了外面，有的甚至快要凑到了顾桁跟前。
    “喂，口罩摘一下吧！”
    “对，好歹让人拍一下正脸啊！”
    “确实，大老远赶来拍你，别让大家扫兴而归。”
    这些都是私生，曾经经历过的场景，对此顾桁沉默了一路，然后在人群的推搡下，终于艰难的踏上了山下正路。
    “你TM哑巴啊，能吱一声么？”
    “口罩摘了呗！”
    耳边全是拍摄声，眼前不断飘过强光，顾桁有些受不了强烈的光束。
    趁他用手遮光之际，有一个同样戴着口罩的黑衣男子三两步挤到最前面，大胆的伸出手，直接去拽顾桁脸上的口罩。
    这一突如其来的行为让顾桁猝不及防，不仅口罩被扯下了脸，就连帽子也掉在了地上。
    “我的妈呀，就是他。”
    “艹，不枉老娘跟了他一个下午。”
    “这种盛世美颜遮什么遮，今天必须把人堵上一夜，他是‘DB’旗下的艺人，那狗公司可会看人下菜，可能觉得他是个糊逼，就这么放他一个人在外面跑，照今天这架势，明天咱们肯定看不到他了，以后再看到身边肯定重重保镖护着不让接近。”
    ……
    在顾桁露脸的那一刻，周围人群像疯了一样，几乎汇成了一片海。
    青年头皮发麻，觉得心态炸裂。
    虽然有意而为之，但没想到会这么恐怖。
    晚上七点，直到警司的人出动，才勉强让人群散去。
    凌登出现在警司的时候，顾桁正在刑拘室对面办公室坐着，头头得了上面交代，知道这是一个有背景的艺人，虽然不知道他演过什么电视剧或者电影，但客气对待肯定没错就是。
    刚坐上车，就听凌登叹道：“你以后不能一个人随便跑了，就白天那疯狂的架势，把少东家派到你身边暗中护周全的保镖都给全部挤散了。”
    “我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顾桁沉默了一下，然后语气茫然：“似乎一夜之间所有人都认识了我。”
    “应该是宣传起了效果。”可不是，虽然才播了两个晚上，但到处都在夸，还有不少跟着一起在后面凑热闹蹭热度的官媒账号。
    “播放时间极短，按理来说即便宣传，效果也不会这么爆炸。”顾桁说道。
    凌登回道：“那是你不知道宣发力度有多大，少东家当时交代的是全渠道，全渠道的概念顾桁先生你懂么？即无孔不入。”换句话说，只要与‘MY’沾点边的产品或者软件，都会看到《落仙赋》这部剧的宣传页面。
    顾桁面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心底却在默念‘基本操作’，前世的宣发力度没有今世的一半尚且能火成那样，今世的成品制作比之过去更为精良，又是名导陈松之作，肉眼可见那蛊只会养的比前世更大，只是这剧才播出两天而已，再过一段时间才能看出效果。
    “我们现在去哪里？”
    “先回工作室。”
    顾桁有些意外的望向凌登，按照以往的惯例，不是直接送自己回李家私宅或者恭园么？
    凌登无奈道：“有人正在跟车，容易暴露。”在他看来毕竟李纪谷与顾桁的关系是见不得光的，哪怕各圈不少人知道，但只会自己知道不会口口相传，可大众不一样，他们的本质是娱乐，今天属于没有经验猝不及防，在万全之策出来之前，凌登不敢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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