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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游湉擦了擦眼泪,还是转过了身。
蒋湛也不再跟着她。
外面的天居然都亮了。
清晨可真冷啊,游湉昨天半夜跑出来的时候,只穿了身上这一身单衣,虽然已经夏天了,可是榕城早晚温差都很大,游湉一个人抱着胳膊,就这么沿着马路失魂落魄地向前走,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就是一直走一直走。
路过公园的时候,她就在长椅上坐了一会儿,看着晨练的老头老太太们,看着朝阳从东边升起;中午的时候,她就在路边的星巴克里坐了一会儿,她没有胃口,什么都吃不下,只是在窗边坐着,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街道,看着陌生人的表情;下午的时候,她又开始拖着疲惫的身子继续走。
游湉浑然不觉,她竟然走到了市中心的艺术街区,来到了周晓晚的画廊前。
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快要站不住了。
直到她发现了霍文肖的车。
那辆她熟悉的豪车,就那么□□裸地停在画廊正门前的停车位里。
游湉默默躲到一旁的柱子后,也是为了让柱子支撑着自己虚弱的身子。
她掏出手机,看着空空荡荡的通讯记录,一个来电也没有,一天了,他都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游湉又快速打开微信,干干净净的界面,同样没有一条他发来的消息。
游湉也说不上自己是失望还是什么,也许已经习惯了吧,也许潜意识里,她已经在步步退让了,不然为什么她还会没出息地期待着他的电话呢?游湉咽了咽干涩的喉咙,终于还是给他拨了过去。
响了几声,电话接通了。
游湉不等霍文肖说话,上来就问道:“你还在周晓晚那吗?她手怎么样了?”
霍文肖沉默些会儿,才开口:“不太好。”
游湉靠在柱子上,悄悄把头探出去,隐约看到落地窗里的几个模糊的人影,她问道:“不太好,是什么意思?”
霍文肖不太想说。
“湉湉,我还有点忙,晚点我再找你好吗?”
“晚点是什么时候,你从昨晚忙到现在,还没忙完,她的事就那么重要吗?”
“我现在真的有点累,我们一会儿再打电话可以吗?”
“你累?”游湉把电话拿开一点,抑制不住地大口喘了喘气,把哭腔憋了回去,她听到霍文肖在对面说:“我昨晚一直在医院,她紧急手术,手术早上才结束,后续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湉湉,等我忙完再跟你说好吗?”
“你确定?”游湉问道,“你亲眼看到她动手术了?你确定不是她联合医生一起骗你的?”
“她没有那么大本事。”霍文肖这句话的语气,似乎是冲了点,可能自己也感觉出来了,他刚想说什么,游湉就把电话挂了。
霍文肖刚刚凶她了,那种语气,一下子让她回到了一年前,她吓得几乎是浑身一哆嗦,眼泪就这么砸了满手,她胡乱地抹着脸,眼睛肿的都跟核桃似的了,游湉擦干眼泪,向前走了两步,突然就僵住了。
落地窗里坐着的,不是霍文肖和周晓晚还是谁?
不仅是她俩,还有一男一女两位老人,他们四个人此刻正围在一张桌子上,桌子上面摆满了饭菜,周晓晚和霍文肖紧紧挨在一起,背对着落地窗,那对老年夫妇就坐在他们对面,老年夫妇的脸色喜气洋洋地,像看女儿女婿似地看着对面的两个人,他们四个正举起酒杯,准备碰杯的姿势。
游湉怎么都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她几乎是落荒而逃,也许是一天没有吃饭和休息的原因,导致她低血糖了,游湉跑着跑着,就一下子跌在了地上,磕破了小腿,血珠瞬间涌了出来。
她从没这么狼狈过。
游湉慢慢挪到路边,坐在马路牙子上,抱着脑袋冷静了一会儿,直到感觉头不那么晕了,小腿的血也止住了,这才慢慢地站起来,她正要继续走的时候,突然愣了一下,一股恨意从她心中“腾”地蹿了上来。
她什么都没做错,凭什么要逃?
游湉擦了擦眼泪,顾不得小腿的疼痛,转身就朝着画廊冲了过去。
……
周晓晚的这个画廊,很大,楼上楼上分成好多个区域,除了主区域艺术展览区,东边还专门隔离开了一小片生活区,会客室茶水间厨房一应俱有,像个小客厅一样。
游湉冲进来的瞬间,就闻到了一股扑鼻而来饭菜味儿,顿时一阵恶心就涌了上来。
霍文肖看见她的时候,表情变了变,像是有点紧张,随后便放下手中的筷子,问道:“湉湉,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游湉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放在眼前的那桌饭菜上。
“怎么,我打扰你们一家子吃饭啦?”
霍文肖皱了皱眉,就见他对面的那对老夫妇闻声站了起来,疑惑道:“这位小姐是?”
“爸、妈,这位是游湉小姐,是文肖的……女朋友。”周晓晚抢在霍文肖前介绍道。
老夫妇听后脸色同时一变,其中女人哎呀一声道:“你和文肖什么时候……明明昨天还好好的呀,昨天我和他爸还问你们最近好不好,文肖还说你们很好呢!”
周晓晚看了霍文肖一眼,表情带了点羞涩,倒一点吃惊的感觉也没有,霍文肖此刻正有些心不在焉地盯着游湉,没有注意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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