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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冰看着他笑了笑,边喝汤边说:“你怎么这会儿来了,我正休息呢。”
小李名叫李家言,今年上大三,年纪轻轻,不谙世事,性格内向且敏感,给人一种怯懦的感觉。
但林若冰比他年长几岁,除去工作往来,对他近来遭遇有所同情。她手里拿着勺子,问他有没有吃过饭,说着就要给他倒一碗汤汤水水。
李家言对她的好意略显紧张,拜拜手指,拒绝道:“不了姐,我来就是想当面给你说件事儿。”
“什么事儿?”
“她说……她说她要把钱私下转给我,要我不要走法律程序……”李家言略显惶恐道,“我妈这边急需用钱,她没有保险,什么都不能报销……”
大抵是知道起诉对自己的影响,也清楚对方急需用钱的程度。李家言前女友主动提出私下解决的办法,并准备好钱,主动转款,统计十一万六千余元。
林若冰沉稳嘱咐他,让对方写一份保证书,签字按手印,同样具有法律效应。
委托人小李的事情告一段落,下午下班前,苏百川再次叫来林若冰进行谈话,无外乎夏晨语的事情。
苏百川的眸下一层浅淡青色,昨晚照顾夏晨语至深夜,今日一天都疲惫不堪。
也是在昨夜,他同夏晨语的聊天中,得知了林若冰和熊燃的婚事,以及其中关系。
那可能是他三十五年以来,称得上“后悔”的一刻。
他甚至讥笑着反问夏晨语,问她这么喜欢给别人做媒,怎么不给自己找一下小舅妈?
夏晨语对自己的破事在苏百川面前闭口不谈,谈到别人的事情,却是兴奋不已。
她其实根本就没醉,只是仗着自己年纪轻轻有人爱,所以消耗旁人的时间精力,求得自己开心。
她从小就是那么不听话的孩子。
事后苏百川认真思索一番,确实感到无计可施,对于自己的含蓄内敛的后知后觉,一切都为时已晚。
他只能借着外甥女的名义,再同她讲一讲私人话题。
林若冰却把外甥女的玩闹误以为真。
“她昨晚回去有没有身体不舒服。”
“没有。”苏百川回道,“她很好。”
“这种事情就是——很不好说。”林若冰一脸认真道,“不过晨语那么洒脱,我相信她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是失恋了?”
林若冰眨了眨眼睛:“啊?”
“嗯?”
“您不知道吗?”林若冰感觉自己闯了大祸。
“嗯。”苏百川笑说,“现在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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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开车门,熊燃就在里面。
他坐在驾驶位上,胳膊屈起,肘部垫在车窗边框,手指抵在下颌处,另只手把玩着黑色手机,目光沉沉地看向前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他没注意到林若冰的到来,被她拉开门的声响吓了一跳。
人是他主动要来接的,不出意外,今后他每天都来。姚凌珊的人品令人不敢恭维,他怕她来打扰林若冰。
好在林若冰对此毫无预料,坐下便开始唉声叹气。
她说,完了,夏晨语小舅舅根本不知道她失恋的事情,被她给说漏了。
她倚在副驾驶靠背上,目视前方的长街,不经意地捋了捋鬓边碎发,语气里满是懊恼。
她越来越鲜活有趣了,在熊燃这里,再也不像是初识般冷若冰霜,难以接近了。
这种致命的变化令熊燃不可避免的沉默一瞬,而后依旧保持着看她的姿势,温和道:“那要懊恼的应该是夏晨语,不是你。”
“总之不太好。”她揉了揉眼角。
顿了顿,他又道:“怎么,你怕她说你?”
“倒也不会。”她说。
熊燃说:“她敢?”
他这一声,颇有种上司训斥下属的凌厉意味儿。林若冰在这种怪异想法中笑出声来,说:“怪不得她害怕你。”
转眸一看,视线落在他手中的黑色手机上。
“你找到手机了?”
“嗯。”他道,“不找它就出来了。”
两人回家后,熊燃起锅烧菜,做了两菜一汤。她坐在沙发前,电脑放在矮桌上,屁股下面垫着一薄垫儿,他以为没垫。
“地上不凉?”他问。
“不凉。”她唇边扯起一道好看的笑,声音软糯,“我垫了东西,你做好饭了?”
熊燃却没说话,大步流星地走到她身后坐下,手揽在她纤细腰身之上,不老实。
他把下巴垫在她肩上,低声问她:“忙什么?”
“没什么。”她掰过笔记本屏幕大方给他看,说,“你看,都是些案例,没什么的。”
熊燃目光朝向屏幕一瞥,敏锐地捕捉到离婚二字,微蹙着眉头重复了遍。
林若冰解释道,是她最近接来的案子,和离婚有关。
不知是觉晦气还是怎么,熊燃扯着她不再让她忙工作,而是让她先吃饭。
林若冰看见他精心烧制的两菜一汤,站在他身侧浅笑:“可以啊你熊老板,很有当贤夫的潜质嘛。”
熊燃竟没反驳。
但到了晚上,林若冰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之时,男人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倩倩,最近生活和工作方面,如果发生了不对劲儿的地方,一定要和我说。”
林若冰这时还没觉得不对,只咕哝道:“没什么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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