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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她最近过于低沉,不愿意思考良多。
楼层的震动突如其来,几个人靠在窗边观望着,笑声议论声混作一谈。窗外凉风密雨,人影散动,有人在写字楼大厦之下扯起横幅。
标语是“夏晨语,我永远爱你!”
原本干燥的地面被雨水打湿成深色,一切细枝末节在雨天中变得更为清晰,大厦门口的小型广场停了几辆豪车,站了几个人,楼上的人一览无余。
楼下保安很快冲出门外维持秩序,在那之前,靳繁川拿着令人望而生叹的大喇叭,喋喋不休地说着表白语。
夏晨语神色如天塌。
林若冰捧着蟹黄面懵懵地站在窗边,嬉笑声萦绕在耳边,她扭过头看夏晨语。
夏晨语站在几米开外的桌子旁,狠狠攥着拳头,就像是在用力遏制住自己的愤怒,声色都发颤,拨通靳繁川的电话:“你怎么来了?”
靳繁川说:“你下楼吧。”
夏晨语确实下了楼,但没有去找靳繁川,而是直接拿了车钥匙去了地下停车库。
如果说之前林若冰还觉得夏晨语和靳繁川有希望的话,那一刻她是真的明了。
在保安将靳繁川赶出大厦门前的小广场前,林若冰从楼上拍下照片发给熊燃。
她对熊燃说:「我觉得夏晨语和靳繁川完了。」
手机那头的熊燃也是看了好半晌才弄清楚状况,心里头这段时间对靳繁川异常行为的困惑也有了解释。
他回:「少管别人事。」
这男人忽冷忽热的,貌似除了那方面热络,其余方面冷静到可怕。林若冰好多次觉得自己并不认识他,但还是略带怒气地回复道:「真没想到我会和你聊好友的八卦。」
熊燃乐了:「那不正常?」
他说:「那帮兔崽子都不知道背后说我们多少次了?」
见林若冰不回,好半晌,男人才又发来消息:「媳妇儿晚上早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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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冰中午吃了一整份蟹黄面,夏晨语那份被她打包好放在事务所冰箱里,下午上班前,她去人事帮夏晨语领过请假条,代填后找到负责人签名。
夏晨语和靳繁川的事情在事务所传得沸沸扬扬。
苏百川冷眼望过去,没人再敢出声。
他联系了夏晨语,得到没问题的答复后。在和林若冰的晚餐中,不可避免地提及这个话题。
那一瞬间,林若冰想起熊燃那句几乎不近人情的话——
少管别人事。
林若冰只道是,她也不清楚。
苏百川带她来的是一家好口碑的老字号饭馆,价格不菲。
他把菜单推到林若冰面前,林若冰大致扫了一眼,象征性地点了个素菜和米饭,又推了回去。
大概是心情不算好,方才的问题林若冰也没有回答。苏百川一言不发地接过菜单,又添了两菜一汤,叫来服务员。
服务员离去,饭桌气氛安静到极致。
不知怎么的,林若冰忽然想起熊燃。她很少会有单独和异性吃饭的时候,这些时刻她也大部分时间是沉默的。
唯独和熊燃的每一次用餐,愉悦欢快。
如此想着,林若冰在心里深深吸了口气,逐渐变得更加冷静理性。
菜肴一道道上桌,她安静用餐,待苏百川先出声,她才不卑不亢地回答。
“你怎么想的?”苏百川唇角终于露出了一抹弧度,象征着死寂气氛出现裂痕。
林若冰一怔,抬眸看向他。
他没动筷,似是不饿。双手交叉置于下颌前,目光落在她脸上。
林若冰把早晨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又像熊燃教她那样,绝不放低姿态,而是想好后路。这其实并不简单,因为她和苏百川上下级关系如此清晰明了,一时间要以合伙人的身份交谈,很难不维持之前。
但是熊燃说了,不同意拉倒,大不了再找更优秀的人合伙,没有之前的上下等级,更能平常心对待。
苏百川问她,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林若冰回道:“这不需要理由的。”
苏百川颔首,认同她的说法,而后拿起筷子,夹起林若冰唯一点过的青菜,放进她碗里。
他对她印象很好,其中不乏有带有欣赏的好感。林若冰年纪轻轻,态度端正,做事可靠。原本问她要不要继续跟他手下做事,也是为自己新的事业集中人才。
好像是去年某个节假日,苏百川有事回过一次事务所。
那时事务所气氛沉闷,空空荡荡。他快步取回文件后,忽然看见窝在角落里的她。
她当时的工位还不在现在的位置,是一个很靠里的角落,很难引起人注意。
也就是那一次,他问过她几句话,想起她是她招进来的,学历履历十分优异。
再之后,夏晨语入职,他从外甥女的口中得知林若冰的身世,很诧异,又觉得很像她。
有点倔强倨傲,亦孤独。
顿了顿,他又开口:“你能出多少?”
苏百川当下,资金确实出了点问题,所以这是一个现实又残酷的问题,也是他当初问她跳槽时一再让她考虑清楚的原因。
说完,他定定地看着林若冰,好似也不曾期待她能说出什么答案。
林若冰知道,苏百川的问题,有多现实。因为这也是她一开始考虑到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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