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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然敛目,站起身纠正她说:“不是一个月,是十年。”
“你和家里人再好好说说,都21世纪了,子女的人生是自由的。”他重新拿起车钥匙,“我上班去了。”
“嗯,慢点开。”
中午的时候,岑蔚又接到了一通电话,是顾可芳打来的。
在接听之前她深呼吸一口气。
“喂。”
“幺儿。”顾可芳喊她,“我们不逼你,你就先回来看看好不好?你总得回来看看吧。”
“他是要死了吗?”
在把话说出口之前,岑蔚都没有想到自己还有这样冷漠的时候。
别说顾可芳吓得不轻,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那就再说吧,我很忙。妈,你多注意身体,还有让奶奶别太伤心了。”
岑蔚把电话挂断。
没一会儿屏幕又闪烁着来电申请,她把手机关机,丢在餐桌上。
岑蔚用整个下午的时间打扫屋子,出门倒垃圾时她顺带去了趟药店。
到了六点半,周然还没有回来。
往常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听到他的开门声了。
岑蔚没等他一起吃饭。
将近八点的时候周然才回来,餐桌上有上次没喝完的红酒和一只粉色高脚杯。
他拎起酒瓶,发现还剩下一丁点儿。
楼梯上响起脚步声,周然抬头看过去。
岑蔚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地搭在肩膀上。
“回来了?”
“嗯。”
周然收回视线,皱了皱眉。
岑蔚之前的睡衣都是长袖长裤,可她现在就穿了一件T恤,刚刚盖过腿根的长度。
她打开冰箱门,随口问:“你出去约会了?”
“嗯?”
岑蔚拿出一瓶冰水:“闻到香水味了。”
周然否认:“没有。”
“哦。”岑蔚关上冰箱,朝他笑了笑。
她看着心情不错,但周然的心还是放不下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岑蔚拿完水就又上楼去了。
不想浪费,周然把剩下的红酒倒进杯子里喝完,一低头看见岑蔚的手机落在了餐桌上。
他走上二楼,敲响卧室房门。
“怎么了?”
“手机。”
“哦。”岑蔚接过,说,“谢谢。”
周然无意间往里瞥了一眼,那粉色的星星在深色床单上太显眼了。
他一时间心情复杂。
“好用吗?”
“还行吧。”
周然紧接着问:“它好用还是我好用?”
走廊没开灯,他们一个站在门外,一个站在门内。
岑蔚抬眸看着他,勾起嘴角笑:“它吧,毕竟模式多。”
“哦。”周然点点头,“那你的测评不够公正。”
“我也觉得。”岑蔚说,“我还觉得自己暴殄天物,你觉得呢?”
不知是谁的呼吸声沉重了起来。
啪嗒一声,岑蔚抬手关了卧室的灯。
在黑暗里,周然捧住她的脸,找到她的嘴唇吻了下来。
唇齿间红酒味道交缠,又甜又涩。
“我下楼去拿。”
“不用,我过敏。”
周然停下动作,望向她乌黑的眼瞳:“真的?”
“嗯啊。”岑蔚摸了摸自己的耳垂,“以前打耳洞用橡胶耳堵,耳朵后面长了一片小疙瘩。”
“那算了。”他说着要起身。
岑蔚攀住他的脖子没让他走。
“我吃药就行。”
周然的眸色晃了下:“以前也这样吗?”
岑蔚摇头,告诉他:“他也不肯,我们没做完过。”
大概是生她的女人把遇到渣男的霉运都吸走了,没留一点给她,所以岑蔚生命里遇到的男人还都算有人性。
周然看着她,没动。
岑蔚去亲他的脸,怂恿他:“做吧。”
“岑蔚,有句话我先说好。”他横臂揽着她的腰,把她抱到自己身下,“我现在敢做是因为我明天敢带你去民政局。”
岑蔚噗呲一声笑了,用哄小孩的语气说:“好,我知道了。”
她并没有把这话当真。
窗户没关好,屋外夜空昏昏,月光清白,晚风吹过寂静城市。
周然想他不该喝那口剩下的红酒。
又或者那是某人故意设置的陷阱,就等着他掉进圈套。
“周然。”岑蔚伏在他的肩头,头发未干,眼眶潮湿,嗓音黏糊糊的,“那么多人里,只有和你待在一起我才能松口气。”
周然抱她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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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的时候,岑蔚无缘无故从睡梦中惊醒。
她的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个不停,明明刚刚也没有做噩梦。
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岑蔚用手掌搓了搓胸口。
周然在她身边,睡得安稳。
岑蔚小心翼翼地靠过去,圈住他的腰,把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
耳边传来平稳有力的心跳声,她叹了声气,重新闭上眼睛。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周然已经去上班了,餐桌上有他煮好的粥。
岑蔚拉开椅子坐下,终于打开手机。
开机的几秒钟就像红色的倒计时。
岑蔚知道有一个炸.弹在等着她。
砰——
“喂。”
“你终于接电话了!”岑悦彤是吼着说话的,“赶紧回家,小叔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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