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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随听了点点头,“说的有道理。”
顿了顿,继续:“你装吧。”
姜茶扭头朝他撇嘴,“难道你不该表示你来装?积极一点?”
“那是你的车,要GPS当然是你来装。”莫随跟她摆事实讲道理,“而且,你不是要好好表现吗?这就是你的好机会。”
姜茶顿时一惊,“……我的表现还不够好吗?”
她一脸你仿佛是在逗我的表情,莫随的耳尖泛红,“嗯……是很好,但我希望你能一直这么好,甚至更好。”
姜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故意装不懂,哼哼两声,“你想屁吃,我才不要每天都给你按摩。”
说完她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抓着莫随的肩膀,“按摩哈哈哈——”
莫随在她的笑声里眼神开始茫然:“……”没懂笑点在哪里。
他问了,但姜茶冲他摆摆手,“没什么,不懂就不懂了。”
姜茶就这么打发了他,骑上小电动就潇洒走人,倒是在莫随心里留下了一个谜团。
不过这个谜团随着值班的急会诊电话铃声响起,被他完全抛到脑后。
“孩子几岁?什么问题过来的?检查做了吗?”他一面走,一面问请会诊的急诊科医生。
急诊科医生语速很快地应道:“11岁,头部外伤过来的,起因是他在家不好好学习,家长打他,他躲闪磕碰撞到头,目前意识丧失,瞳孔6mm,光反射消失,做了头颅CT,显示脑干出血,已经插管了,我还叫了神内的二线急会诊。”
莫随见到在抢救室门外焦急等待的患儿父母,夫妻俩一个默默痛哭,一个抱头流泪,都是后悔莫及的姿态。
这真是一个让人悲痛的意外,他叹了口气,跟着急诊科医生进了抢救室看孩子。
看过孩子的基本情况和各项检查结果,跟后来的神内科二线讨论过病情,都觉得只能等待奇迹出现了。
不过莫随也问了一句:“许主任,有没有可能是他本来就有血管发育异常的可能?”
对方沉吟片刻,点点头,“存在这个可能,但要等他意识恢复了才能进一步检查。”
病情还算明确,跟家属沟通说明之后,莫随回到办公室,彼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姜茶跟陈涛他们正在乌漆嘛黑的容江边上走着,劝一个正坐在江边意图轻生的老人。
“阿姨,我们先回去咯好吧?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啊。”
“是啊,阿姨我们批评过你老伴儿了,他知道错啦,你先跟我们回去吧……”
就在将近半个小时之前,姜茶他们接到报警,称自己母亲因为辅导外孙写作业的事,跟父亲发生了分歧,母亲一时想不开,疑似产生轻生念头,还从家里离开了。
因为报警人住的地方就在这附近,所以姜茶和陈涛他们沿江搜索,果然发现一名老人正坐在容江边。
带老人回派出所的路上,姜茶跟她套近乎:“我家奶奶比您年纪还大得多呢,总是跟我们讲人生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要看得开,儿孙自有儿孙福,所以这大热天的,我们还在苦哈哈上班,她老人家早就回乡下避暑啦。”
阿姨听了忍不住说:“那你们家孩子谁管,你妈?”
“没啊,我妈都没了十几二十年了,爸也走了,我爸以前是警察,出任务的时候没了。”姜茶应道。
陈涛听到这里看她一眼,笑了一下,他知道姜茶的男朋友是她师父的儿子,乍一听还以为说的是她师父师娘,可仔细一想,说的其实也是她亲生父母。
她的父亲姜钦山,确实是在执行任务途中牺牲的。
阿姨哎呀一声,又问:“那你们家孩子怎么办?”
“没孩子,我跟我哥都没结婚呢。”
阿姨就道:“那你们岁数小,还不着急嘛。”
姜茶笑嘻嘻地说不是,“我哥都三十几啦,我们俩加起来都快六十岁咯。”
“那你奶奶都不着急?”阿姨觉得很奇怪。
“不着急啊。”姜茶的声音在夜色里非常轻快,“就是儿孙自有儿孙福嘛,她不操心这么多,过得自在点,过几年就能见到重孙了啊,我们都有计划的。”
“好饭不怕晚,再说我们也不想她太辛苦,您想啊,她八十了,辛辛苦苦几十年,好不容易现在能清闲点,过几天舒服日子,人嘛,该来的都会来,是你的就跑不掉。”
“您要是问她担不担心我们,那肯定担心啊,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哪个父母不担心孩子的前程啊,对吧?但也没办法啊,人各有命嘛。”
“就像我,从小学习就一般,就是还有点力气,脑子也不笨,后来我就考警校了,我哥呢,聪明,学习可好了,就是身体不好,我师、呃我爸还想让他子承父业当警察呢,他哪行啊,抓贼不被贼打就不错了,他就去学医,现在当医生,我们都过得挺好的。”
“所以您也别太担心了,我也不知道您跟您老伴儿发生了什么分歧,总归就是跟孩子有关的,一个可能想要他多学一点,努力一点,考好一点,最好第一名,另一个可能觉得哎呀不要逼得那么紧,这样已经不错啦,对吧?”
阿姨听了连连点头,无奈道:“我也不想逼他,可是他妈妈当年就是被他外公惯的,什么快乐教育,搞得最后特长也没有,成绩也稀松,现在这个社会竞争这么激烈,技多不压身,我也是想他以后路好有点,但他根本不理解……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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