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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宇垂头丧气地站在雪中,秦少良身心舒畅地招呼上门外等着的小厮,他趴在小厮的背上,一手攥着小厮的头发,一手疯狂挥舞:“驾、驾、驾……”
把小厮当马骑。
肖先生暗自摇头,他将秦少宇带进自己的房间,他住的是比较小的房间,也就是以前老赵家给几个男娃住的房间。
像堂屋和赵老太太的房间比较大,就被改成了教室。
因着扫盲班的人多,一个教室根本就装不下来,分了两个教室,一个教室里装年岁小点儿的学生,一个教室里装年岁大的学生。
但教他们的先生只有一个,就是杨童生两边儿窜,他年纪轻些,劳动强度大点儿也很是能应付过去。
煮饭的婆子把饭食送了过来,肖先生就指着凳子对秦少宇道:“你坐吧,从今日开始,每日下学你都不必回去,晌午跟我一起吃饭,吃完饭帮我打扫庭院,等我午休过后你便同少安和阿玉一起跟我做学问。”
秦少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猛然抬头看向肖先生。
“怎么?不愿意?若是你不愿意就算了,毕竟我这里粗茶淡饭,你又是个锦衣玉食的少爷。”肖先生迎着他的目光,淡淡地道。
“不,学生愿意!”秦少宇反应过来,先生是真的要帮他!
他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
“谢谢先生!”没想到先生竟看破了他的窘境……秦少宇连日来的委屈涌上心头,眼泪就滴落了下来。
“你应该谢的是赵香柚,若不是她来找我说明情况,我还注意不到你在学堂竟被人如此疏忽。”
“作为先生,我也有错,有疏漏的错,你记住,人不怕犯错,而是怕犯错不认,知错不改!”
赵香柚?
那个小丫头竟帮他!
秦少宇想起那天在他家,那小丫头给他递帕子他没接,又想起嬷嬷跟他说的话,以及先生此刻说的话。
他就觉得自己挺混账的。
还没有一个小丫头明事理。
“先生,学生受教了,学生会找机会感谢赵香柚的。”秦少宇给肖先生鞠躬,恭恭敬敬,诚意十足地道。
“嗯,坐下吃饭吧,自己的境遇不好,就要更加努力,自己给自己博一个光明的前程!”肖先生再次点了点桌边的板凳,秦少宇就连忙坐了下来,等先生动了筷子,他也动起了筷子。
啃着粗粮馍馍的小少爷暗暗发誓,他一定要把书读出来,他一定要考上进士。
还有那个乖乖巧巧的小姑娘,他该如何谢她呢?
赵香柚可不想要他的谢,她不过是不想崽儿费尽心机搞的一颗钉子废掉而已。
她可不是什么天使宝宝。
下午跟着古郎中去秦家的时候,赵香柚发现了一件事儿,就是亲家的家丁基本换成了健壮的妇人。
以前那些个膀大腰圆的家丁全不见了。
她就觉得很奇怪,晚上睡觉的时候还专门问了秦少安,秦少安不知道该怎么回到,只跟赵香柚道:“他可能……可能是不喜健壮的男人吧。”何止是不喜,简直就是害怕。
这是在牢房中呆了那么长时间心里搞出来的阴影。
“师父说让他另请高明,说别的能治,但他这yang萎师父真没办法……你不知道,秦老爷都说给一百两银子了,我觉得师父那个时候很不想拒绝,他很心疼,但还是说没办法,让秦老爷另请高明!”
“后来我问师父,师父跟我说不是所有的病症都能有药石可医,有些毛病还得看人咋想,想不开就永远好不了,能想开就很快能好起来。”
这话赵香柚能明白,就是秦玉栋的心理出毛病了呗。
这人定是在牢房中菊(花)不保,所以腚眼儿坏了,前头的家伙事儿也罢工了。
她之所以跟秦少安说这些,就是想让崽儿能高兴些。
看吧,曾经欺负他的人遭大罪了!
当然,这样的结果是崽儿凭自己个儿的本事造成的……哎呀,想一想,她的崽儿真的是很厉害,才十岁就能这般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这个人脏,别提他!”小丫头口无遮拦,啥话都往外突突。
可他又不能说她错了。
谁让她学医呢!
“好叭!”崽儿竟然不乐意听,那就算了喔。“少安哥哥,小姑姑的那个畜生咋样了呀?”
赵香柚打了一个哈欠,瞌睡兮兮地问,关系到赵美荷,她挂心,不问清楚就睡不着。
“瑞雪它们跟着呢……”秦少安道。
回答他的是赵香柚轻微的呼呼声。
(说好的挂心睡不着呢?)
秦少安闭上了眼睛,跟着赵香柚的节奏也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晌午赵香柚回老赵家吃饭,刚吃完就听到大姑姑咋咋呼呼的声音:“阿娘,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儿了!”
“梁瘸子把小妹给害死了!”
“哐当!”老太太手中的掉到地上,砸地稀碎。“你……你说啥?”
“娘,小妹被梁瘸子给害死了!他们村的人亲眼瞧见的,说是……说是……梁瘸子逼小妹接客挣钱,小妹不干,他就往死里打她,把她打死了,还失手打死了个他们村的赖皮子男人……”
赵美芳的话像是晴天霹雳般砸在了老太太的头上。
老太太白眼儿一翻,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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