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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嘉人想了想,想了起来:“噢,是的。”她说,“没事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想了想,“打电话问一下陈总,如果他方便的话,11点来一下我办公室。”
助理点头:“好的。”
11点,陈景东按时来到安嘉人的办公室:“安总,你找我?”
“是。”安嘉人把材料供应商的具体要求重申了一遍,“一定不要出纰漏。”
陈景东点头:“是的,我知道。”
安嘉人还是放不下心:“有什么把握不准的,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陈景东还是点头:“好的。”他看着安嘉人,“安总,我可能有一个小小的提醒,不知道是否恰当?”
安嘉人这才抬头看他:“什么?”
“我想提醒你的是,很感谢公司和安总你赏识我,给我开了一百来万的年薪,我的工作职责就是处理这些事情,处理好了是我的本分,处理不好是我失职。”
安嘉人皱了皱眉。
陈景东说:“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毕竟我也担心我的饭碗不保。所以,请你放心。”
安嘉人表情稍稍放松:“当然。”
“还有,舍弟安总也联系过我,把关于公司上市的一些想法发给我了,下一步是不是要做,就看你的意见。”
安嘉人想了想:“这个我还需要考虑。”她看陈景东,“但是你们可以给我一个计划书。”
“是的,安总,我会全力以赴的。”
安嘉人想了想:“星期五晚上你有空吗?”
陈景东愣了一下。
安嘉人这才觉得自己问得怪异,她直截了当:“那天晚上有个慈善性质的拍卖会,我得代表安鑫出席,如果你当晚没事的话,希望你可以陪我过去。”
陈景东马上答应:“没问题的,安总。”
安嘉人看着陈景东转身出去的背影,第一次觉得在办公室,自己竟可以是轻松的。所有她操心的事,都有人为她落实——她想,安铭大概不会再说她古板、不懂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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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嘉人觉得自己像个锱铢必较的小气鬼。
她低头翻看今晚的拍品,并不打算大手笔地在这里砸钱。只是,既然代表安鑫而来,主要目的还是要为安鑫露一下脸,小钱还是要花的。她看中的是起拍价很低的一只民国时期绿松石方章,想着价钱不高,要是真的拍下来了,送给利耀华也是不错的。
想想,她也好些天没去看利耀华了。情感上她是愿意多去陪陪那个孤独的、顿失自由的老人的,但理性上,她知道这并不合适——利苏年的前妻,若频频出现在利家,多么尴尬。
陈景东把拍品图翻给她看:“安总,你看这个花瓶,很漂亮。要不要考虑一下?”
38.8万起拍。安嘉人摇头:“算了。”
“我倒是喜欢。不过,可要了我四个月的工资。”陈景东笑了一下,“我只能远看,不敢痴心枉想。”
安嘉人也笑起来。
后面却听得有人在窃窃私语:“是利正谦的二媳妇?”
安嘉人缓缓收起笑容。
“曾经是,听说已经离婚了。”
“不是吧,谁会心甘情愿和利正谦的儿子离婚?”
安嘉人转身,看向那些表面上是窃窃私语,实际上并不十分掩饰音量,大概也想要被她听到、好挫伤她好心情的八卦之人。她眼神缓缓扫了一下,最后不冷不热地冲她们笑了笑。
后面一男一女尴尬,也对安嘉人笑了笑。
安嘉人正想回身,眼神一定,却看到了高挑的一男一女从侧门走了进来。
是利苏年和安琪。身量相当,如此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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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嘉人在拍卖活动刚开始十多分钟就走了出去。
她左边坐着陈景东,右边是安琪和利苏年。陈景东对她和利苏年之间的暗涌流动毫无察觉,只看到她和安琪打了招呼后,也顺带着对安琪笑了笑。但是,尽管努力危襟正坐,她仍然察觉利苏年不停扫视她和陈景东,让她如坐针毡。
当然,她承认自己也在扫视他和安琪。但愿他也坐立不安,好让大家都公平。
这样窒人的气氛实在难熬,她趁着人们把注意力都放在刚捧出的那件高价展品时,走了出去。
从洗手间出来,她拎着手包,缓缓地走,犹豫着向左走回到拍卖现场,还是向右走,随便去哪个角落先避一避。反正离她要拍的竞品,至少还有一个小时。
她想了想,决定向右走,右边却有个高大的身影,她心下一动,抬头看,确实是利苏年。
利苏年看着她,并没说话。
安嘉人看着他,审视他的表情。
利苏年任由她看他,始终没说话。
安嘉人不再看她,拎着包,径自往前走。大理石地面并无铺地毯,她不紧不慢地走,高跟鞋在地面留下一连串清脆的“叩叩”声。
她知道利苏年在跟着她,因为她每留下一声“叩叩”,后面便是他的脚步声。
她走到楼梯口,顺着楼梯走下了一楼。她扶着楼梯扶手,好让自己脚步安稳。她又从一楼走到了某个侧门,侧门有两个西装笔挺的保全对她点头致意,她笑了笑,又从某个侧门出去,往远处的喷水池走过去。喷水池有个裸女像,旁边有些路人在和喷水池合影,她看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抬步继续往前走,继续信步往前走,走到了另一个角落,有一个男人打量着她,眼神不善。她转身,往马路边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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