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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口的嗓音沙哑又虚弱,原本就干涩的嗓子稍一开口愈发疼痛。
柳夫人哭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抚了抚南欢的肩背,这一抚,刚止住的眼泪便又往下掉。
“我的囡囡,我的囡囡啊,你瘦成了这般样子还说什么没事。”
自门外走入一人,“娘亲,切莫再哭了。下午你还要去赴宋国公夫人的宴。”
柳夫人这才稍稍放开怀中的女儿一点,抽出帕子擦拭着面上的泪水。
南筱看向南欢,目光一寸寸扫过她苍白消瘦的面容,眼底冷色愈重。
南欢触及南筱的目光,浑身一颤。
离家两年,她对家中之人,尤其父兄,都是羞愧且敬畏,平日也是避之不及。
但这大抵只是个梦吧。
若不是梦,南筱又怎会正眼瞧她,她怎会被接回南府。
既是梦中,还有什么好畏惧的。
她不再犹豫,低声唤道:“二哥。”
南筱微微颔首,面上瞧不出什么情绪,“既然回来了,便安心住着吧。”
这般不冷不热的态度,让这个梦又显得真实了几分。
南欢仰头望着他,舔了舔干涩的唇瓣,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二哥可是十分憎恶我?”
南筱听到这话一怔。
柳夫人在一旁忙道:“没有这样的事情,我们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憎恶你。”
南欢敛眸。
柳夫人抚了抚她的长发,“囡囡,你只管住在家中好好休养,有什么缺的,想要的,只管跟妙乐说。好好养好身体。你这么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南欢乖顺的点了点头。
妙乐从婢女手中接过药汤,走上前在床边坐下,扶着南欢,“小姐,来,喝药了。”
南筱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不发一言。
柳夫人坐在一旁,不错眼的盯着南欢喝完了一碗药,又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体己话。
南欢本就头疼,一碗药下去,困乏又更重了几分,听不到一半就又昏睡了过去。
她病的昏昏沉沉,也分不出白天黑夜,意识朦胧之间,偶尔听见耳边似乎有只言片语。
有人轻轻将她抱起,声音熟悉,“小妹,喝药了。”
温热发烫的药水沾湿了唇瓣,她无意识吞咽了一部分,却又有一部分溢出了唇角,下巴被人用软布擦拭。
她让人擦了几下,意识才算清醒了些,强撑着睁开眼睛。
南辞露出又惊又喜的笑容,“小妹,你醒了!”
南欢靠在床头,眉眼秀美,却透着一股久病的虚弱,双颊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
看人的目光带着几分迷茫,明明是才刚醒,但眼神中却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
她定定的看了他几秒,似乎才终于将他认了出来,“兆安哥哥。”
没有什么梦会连着做两次,她竟是真的回到了南家。
倒是她想错了,父亲原来对她尚存一线怜悯。
南辞高兴得把手里的药碗放在一旁的小桌上。
他把双手伸进袖子里摸了一番,神秘兮兮的说道:“小妹,你猜猜兆安哥哥袖子里藏着什么好东西?”
南欢犹豫了一瞬,轻声问道:“是什么?”
从小,南辞就很疼她。
他们两个的年龄相差不大,他常常把自己的玩具送给她,见到喜欢的,好玩的东西也要专门拿来送她讨她开心。
可她还是忘不了最近一次见到他,他坐在马上,众目睽睽之下喊她为疯女。
见她有所犹豫,就连望向他的眼神都透着些许不自觉的小心。
南辞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他强打精神,“唉,你这人真没意思。让你猜你也不肯猜。”
他将手从袖中拿出来,掌心中躺着一枚白玉打制的小兔子。
南欢一如古井幽潭般沉寂的双眸在望见那只兔子时泛起波澜。
“铛铛铛——,”南辞笑着将小兔子递给她,“你瞧瞧喜欢不喜欢?”
南欢已经过了见到一件可爱的小玩意就会开心的年纪。
她垂眸盯着那枚兔子,一言不发的看了很久,忽然觉得眼底酸涩。
这样被人哄着,宠着,记挂在心上的日子,自从她绝食对抗那桩婚事就再也没有了。
南辞有些手足无措,他慢慢收回手,用另一只手挠着后脑勺,“怎么了?不喜欢吗?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这种小东西。”
南欢垂着眼睛,没有说话。
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露了哭腔。
从南辞的角度只能看见她苍白消瘦的面容上微微发红的鼻尖,他的目光不自觉多出几分怜惜,“也是。我们囡囡都长成大姑娘了。也不能还跟以前一样。哈哈哈。囡囡,不,小妹,下一次我寻点别的东西送你吧。你想要什么呀?”
南欢抬起眼,漆黑的眸子氤氲着一层泪光,眼眶红红的,瞧着就跟只浑身雪白只有眼睛红的兔子一样。
“我很喜欢,”她一开口眼泪就簌簌的往下落,“这个小兔子我很喜欢。兆安哥哥,我没有不喜欢。”
南辞慌忙把手里的兔子塞给她,“囡囡,你别哭啊。喜欢就拿着,不行我再给你买一个,不,咱们买一箱。你要多少哥给你买多少好不好?”
他手忙脚乱拿了方才擦药汤的帕子给她擦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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