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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米垂下头,在没人看见的方向,小嘴张开,无声“哇哦”了下。
看来妈妈真的,真的很讨厌爸爸,一点都不掩饰的那种。
被许曼言脸上的严肃惊吓到,刘阿姨唯唯诺诺地应了声“知道了”。
眼里的怒气只是一掠而过,许曼言知道自己是在迁怒,忙将声音放温和,“他进来后,在屋子里呆了多久?“
“两……两个多小时吧!”
刘阿姨有点难为情地回答,她怕自己不小心办错事被解雇了。
在这里做保姆,事情少,工资高,孩子虽然活泼但不吵闹,雇主又和气。如果可以,她是真心想长长久久呆下去的。
“他都干了些什么?”
许曼言皱眉,不满和嫌弃全写在脸上。
西米:“叔叔给我讲了故事,陪我玩玩具。”
和西米一起!!!
脑袋愈发地嗡嗡响。
许曼言看着懵懵懂懂的西米,抿了抿唇,迟疑问:“他有没有……”
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有没有问你几岁,有没有问过什么别的问题。
“什么?”
西米歪着小脑袋。
“没什么。”
许曼言自暴自弃的放弃追问。
整件事情里,爱德华没有错,他不知道傅临江就是她的前夫。
刘阿姨也没错,完全在状况外,只知道傅临江是爱德华的朋友,所以放任人进来,顺便招待。
至于西米,一个四岁的孩子,又是活泼外向爱新鲜的性格,缠着大人讲故事、玩玩具再正常不过。
唯一有问题的,就是傅临江。
明知道她有多排斥多讨厌他,还若无其事的以爱德华朋友的名义进来,还和西米玩了那么久,若不是知道傅临江这个人行事作风起码光明磊落,她几乎要怀疑,他图谋不轨了。
将碗里的剩下的一点粥喝完,许曼言内心五味杂陈,带上手机走到阳台。
有些记忆,像是刻在骨子里般,哪怕极力忘却,当需要时,依然如神经反射般调动出来,都不需要回忆,在触碰键盘时直接拨出了正确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
“喂,哪位?”
确定是傅临江的声音。
许曼言深吸了口气,语速又急又快,“傅临江,上次我就跟你说过,不要再到我家来骚扰我,你是听不懂人话吗,居然又跑过来!”
那边静默了会,清冷的声音才传来。
傅临江辩解道,“是因为爱德华说你病了,拜托我照顾你,我才上去的。”
不提还好,提起这个,许曼言更来气。
她怕声音太大传到客厅里被西米听见,侧过身,压低嗓音,“爱德华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所以打电话给你,但你心知肚明,难道连随便找个借口拒绝都不会吗?”
“曼曼。”
又是一声轻叹。
许曼言听见傅临江喊她小名,细白的皮肤生理性不适,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傅临江正在陆冕家打牌,原因是陆冕这厮昨天输得太惨,散场后又被女朋友狠狠亏了一通,很不服气,今天晚上又喊了个人过来一起打麻将,想要在自己最擅长的项目上一雪前耻。
结果依旧是,一吃三。
傅临江稳如泰山,接连坐庄,已经快将他家里的现金赢光了。
“别喊我曼曼!”
电话里声音中气十足。
傅临江唇角露出浅弧,“看来你感冒好了。”
“什么?”
“都有力气打电话过来骂人了。”
许曼言:“……”
她捏紧手机,直接挂断了电话。
傅临江将手上牌推倒,示意,清一色,胡!
陆冕将抽屉里最后一叠现金拿出来,也不管钱够不够,全丢给他。
他眯着眼睛打量傅临江,身体往椅背上靠,“刚才的电话,是许曼言打来的?”
傅临江低低“嗯”了声。
“你和她又重新联系和好了?”
“没,意外有事情而已。”
脸上波澜不起的神情,和打牌时的四平八稳如出一辙,看不透,猜不明。
陆冕琢磨了番,凑近问,“你对她,现在到底什么心思。”
他也算是傅临江和许曼言那场婚姻的见证人了,几年看下来,不胜唏嘘。
初始天雷勾动地火,轰轰烈烈,顶着长辈亲族的压力都犟得九头牛都拉不回,后来散得无声无息,人走了好久,他才发现傅临江身边已没有她的存在。
傅临江结婚后陆冕才真觉得,自己这位从小玩到大,优秀得好像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的发小,身上也有人间烟火气,也会有逆反心理,也并不是把每件事情都办得漂漂亮亮,一个脚步一个印的如长辈所愿。
就冲这个,他都觉得,傅临江娶许曼言娶得对。人生总要有为自己争取为自己活的地方,不然营营苟苟,荣华富贵,又是为了什么。
傅临江将钱放进牌桌抽屉,不打算带走,也没兴致再玩下去。
“说啊,今天给哥们句实话!”陆冕催促道。
傅临江睨了他一眼,平淡地说:“顺其自然。”
这,说了等于没说嘛……
陆冕失望地收回了视线。
余夏心思比较细腻,她听出了点端倪,乐呵呵问:“顺其自然,意思是复合也是可以接受的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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