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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两人坐上马车,往荣国公府去,苏慢慢把玩着手里的帷帽,想起这几日跟乌华坞的相处,实在是看不出来他居然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小侯爷。
“那些剩饭你怎么吃得下去的?”
“剩饭?你是说我们回来的路上?”
“对啊。”
小侯爷原本还吊儿郎当的表情瞬间收敛起来,他单手搭在膝盖上,指尖轻轻叩着。
“你年纪小,大概不知道,十几年前,有一场灾祸。”小侯爷故作玄虚,明明他也比她大不了几岁。
见苏慢慢满脸嫌弃地看着他,乌华坞低笑一声,终于收起戏弄之色,脸上露出与年纪不符的沧桑,“那日子,可不是人过的。”
乌华坞的脸上露出看尽人间悲苦的沧桑之色。
“人吃人,你看到过吗?”
苏慢慢心头一惊,然后缓慢摇头。
乌华坞继续回忆,“我那个时候贪玩,被难民抓住了,他们把我放进那个破锅里,捆得跟粽子似的煮,幸好我爹来得快,不然我就变成一堆烂肉了。”
苏慢慢下意识捂住口鼻,然后又想到乌华坞死守京师城门的剧情。
“你不恨这些人吗?”
“不恨。”乌华坞长叹一声,“如果我是他们,我大概也会变成这样吧。”
苏慢慢沉默半刻,然后道:“你不会。”
乌华坞挑眉,“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这样的人。”
乌华坞笑了,想伸手拍苏慢慢的肩膀,却在半空之中硬生生停住了。
他看着眼前装扮的如花一般的小娘子,突然凑上前道:“如果你丈夫死了,你嫁给我怎么样?”
苏慢慢:……
“我能给你很多聘礼,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我以后还能继承侯府,你就是侯府夫人,比公府也差不了多远。”
乌华坞的年纪虽然不是十五六了,但也有十□□了,身上尚残留着干净且跋扈的少年气,是传说中鲜衣怒马的小侯爷了。
他看起来直白又热烈,那双黑沉的眼睛盯住她,展示出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成熟。
在苏慢慢看来,他这个年纪刚刚上大学,还是最单纯最美好的时候。
年轻的男大学生耶。
苏慢慢伸出一根手指,戳开乌华坞,果断拒绝道:“不好。”
乌华坞不解,“为什么?我比不上陆砚安?”
“我对你没感觉。”
“可是我对你很有感觉。”
“那是你的事,关我什么事?”
乌华坞一愣,既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这个人,真的太有趣了!”
苏慢慢看向乌华坞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傻子似的,被人拒绝了还这么开心,有病吧?
终于,马车到荣国公府了,苏慢慢戴上帷帽,撩开马车帘子,踩着马凳下马车。
乌华坞跟在她身后,单手撑着马车从上面跳下来,姿势帅气堪比男大学生跃墙而落。
“急什么?”他单手拦住要往里面走的苏慢慢。
苏慢慢被迫停住步子,隔着帷帽仰头看向乌华坞。
乌华坞伸手替她将略歪的帷帽戴正,然后提醒苏慢慢道:“进去以后别乱说话,记得看我眼色。”
苏慢慢缓慢点头。
乌华坞转身,领着她往里面去。
归德侯也是先帝旧臣,跟荣国公的关系不错,只是小辈之间已然不怎么走动。
看守角门的家仆听到归德侯府的名号,赶紧将人迎进来。
苏慢慢进去后才发现来的人已经不少,看样子都是来提前吊唁陆砚安的。
“你们大公子现在如何了?”乌华坞知道苏慢慢关心什么。
那家仆叹息一声,“医士说是挨不过今天晚上了,可恨那苏慢慢,公府待她这般好,她居然对大公子下毒!”
看来这传言果然非常热闹。
苏慢慢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怒火。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见到陆砚安。
“你们大公子现在何处?能见见他吗?”乌华坞仿佛是苏慢慢肚里的蛔虫。
那家仆道:“大公子正在清竹园内,公爷和大夫人,还有二公子都陪在他身边呢。”
人太多了,这样她还怎么见到陆砚安?
“其实我今日来,是有一件喜事。”乌华坞单手揽过苏慢慢,“这是我妹妹,嫡亲的好妹妹。”
家仆赶紧行礼,“乌小姐。”
苏慢慢无声点了点头,然后避开乌华坞的手。
乌华坞抖了抖手,继续道:“我听说了你们大公子的事,悲痛万分,觉得像这种时刻,一定要给你们大公子冲冲喜,因此,我准备让我妹妹跟二公子定亲。”
家仆:?
“这,这……”
乌华坞继续道:“兹事体大,我觉得合该公爷一家都在,然后跟我讨论讨论。”
家仆飞奔过去寻荣国公,他没敢说这位小侯爷过来的意图是什么。
荣国公以为乌华坞是来提前吊唁陆砚安的,便抬手准备要让陆锦泽去见他,小辈碰小辈嘛,没什么问题。
可没想到那过来传话的家仆道:“小侯爷说了,要,要公爷和夫人还有公子都去见他。”
荣国公皱眉。
他正坐在陆砚安床边。
这位大公子自从被陆锦泽从篁落庙带回来后就昏迷不醒,先是请了府中医士,说药石枉然。荣国公不信,又去请了宫中御医,御医也摇头表示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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