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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行忍住,他仍然不放弃夺回孩子的念头,再次攻上。
可是别说他产后未愈,就是身体正常时也未必是北堂的对手,何况现在。
两人在黑暗的内室里过了两招,言非离心慌意乱下被北堂点中穴道,扔回床上。
“言非离,你今日以下犯上,本座不和你计较!只是这个孩子的事你最好从此以后忘记,永远不许再提!”冰冷冷地说完,北堂抱着大哭不止的婴儿尽自离去。
不!被点中哑穴,言非离绝望地倒在床上,口不能言地看着门主抱着他的孩子离开。
心中又急又痛,刚才受的那一掌滞在胸口的郁气猛地蹿上,喉口一甜,“噗”地一声,一口鲜血喷出,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再度昏沉沈地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秋叶原正一脸忧色地在床边看着他。
“言将军,您醒了?”秋叶原不会武功,昨夜又被北堂一进屋就点了睡穴,所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不知道。
“发生了什么事?孩子怎么不见了?”言非离猛然坐起身来,却突然一片昏眩。
“言将军!”秋叶原慌忙扶住他,“你受了内伤,又身体未愈,需要好好休息!”不行!他要去找回孩子。
言非离根本没有听见秋叶原的话,想起昨晚的事,脸色苍白的推开秋叶原的手,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连件外衣也未穿,便冲出了屋去。
08
大年初二的正午,天气清冷,除夕夜的那场大雪尚未消融,外面一片银白色的冬雪世界。
每年这个时候,大家该回家的回家,该拜年的拜年,剩下些当值的都在浮游居最外面的护城院落守着。
因此整个四天门内院显得冷冷清清。
此时,在北门门主的沈梅院里,正有一个人跪在冰冷的雪地中。
瑟瑟寒风中,那人只着了一件白色单衣,黑发凌乱地披在肩上,脸色苍白,神情憔悴,感觉狼狈,但是背脊却挺得笔直,如寒梅傲骨,不容轻折。
北堂傲一向好静,不喜人多嘴杂。
所以不仅住在偏僻的北院,仆役也比其他院落少得多,所用的大都是些稳重的老人儿。
偶然有仆役从言非离身前经过,却不敢望上一眼。
因为门主下令,谁也不许理会他,任他在那里跪着。
早上一向稳重温和的言将军突然衣衫凌乱脸色惨白地闯进院里,看见门主正准备携未婚妻林嫣嫣出门上香,一语不发,“扑通”一声就在门主面前跪下。
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门主脸色也变得铁青,冷冷地盯着他半晌,便下令他爱跪着就跪着,任何人不要理他,自携了疑惑中的林嫣嫣离开。
周身一阵阵刺骨的寒风刮过,言非离浑身冰冷,心中雪凉,意识仿佛回到了过去。
那一年,也是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天,抚养他七年的老乞丐在破庙阴冷的夜晚中死去,留下他和另一个小乞丐刘七。
那时候他还没有名字。
因为老乞丐姓言,所以认识他的人都管他叫言二。
他觉得这个名字挺好,好叫又好记。
再说,他本来也是被老乞丐从乱坟岗里捡回来的弃婴,叫什么名字还不一样。
他和刘七用他们唯一的一帘破草席将老乞丐裹了。
两个瘦小的男孩吃力地拖着尸体,在大年初一清冷的早上穿过街道,向乱坟岗走去。
突然两侧的家家户户都开始放鞭炮,迎接新的一年到来。
有一户人家打开院门,几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孩子各自拎了一串爆竹蹦蹦跳跳的出来,看见他们吓了一跳。
一个满脸横肉凶恶的大块头男人冲了过来,一脚将他和刘七踢翻在地。
瞥了从草席中露出的尸体一眼,大骂一声晦气,又踹了他们几脚,领着那几个孩子匆匆回屋去了。
临走前,有一个年纪大点的男孩点燃一串爆竹向他们扔过来,刘七躲避不及,被炸伤了脸。
他气红了双眼,却毫无办法。
好不容易和刘七将老乞丐的尸体拖到乱坟岗,二人用早已冻得生疮的手勉力刨了一个坑,把老乞丐放进去,在上面堆了几块石头,算是把他草草埋了。
此后他和刘七相依为命,乞讨为生。
刘七比他大两岁,那次炸伤了脸,面颊上留下好大一块疤。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们被简国边境的一群叛军收留,平日做些杂役的工作,有时间便学些粗略的刀法武功。
老乞丐以前大概是个略有学问的人,曾经教过他识字。
他天资还算聪颖,人又勤奋,学什么都比别人快些,很快就受到首领的赏识。
十岁那年,首领收他做了徒弟,给他起名非离。
从此,他算正式有了姓名。
叛军首领名叫潘岳,原是简国的大将军,可是他军权在握,又功高盖主,一些别有居心的人便诬陷他要造反。
简国君主昏庸,竟然信以为真。
当时潘岳接到宫里亲信递的消息,及时逃了出去,可是皇帝却把他全家都杀了个干净。
激得潘岳想不反也不行,便带着自己的亲卫部队一万多人在简国边境造反,打出了推翻昏君的旗号。
这场仗打了多年,虽然简国国势衰微,国政日渐颓废,百姓也怨声载道。
但俗话说的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潘岳的部队到底比不上国家的军队,渐渐地便成为劫富济贫的强盗。
他原想刺杀皇帝,可是皇帝身边却有最厉害的大内十二位高手保护,困难之极。
潘岳一家老小全被昏君送上了黄泉路,一心便只想着杀了昏君报仇。
只是自己一身的好功夫和多年带兵打仗的经验不想就此失传,所以千挑万选,收了言非离做徒弟,将一身本领倾囊相授。
言非离十二岁那一年,第一次随着潘岳上了战场。
刀光血影,兵伐厮杀中,身旁的同伴被一剑削掉了脑袋。
那睁得大大的惊恐的双眼中,充满了对这世道的不满与谴责。
当时言非离深刻的感受到战争的残酷,明白在战场上只有强者生存的道理,日后更加勤奋地练武用功。
十六岁那一年,潘岳病重将死。
临死前命言非离做了首领,并要他发誓,此生一定要杀了昏君为自己报仇雪恨。
如果昏君自己死了,也要杀了他继位者。
当时简国早已动荡不安,许多势力都在酝酿着暴动,亡国说不定就在明日。
言非离知道他必定极不甘心。
潘岳临死前对他说:“若有一日你为我报了大仇,就带着这些兄弟去寻一个好去处安身吧。”
可是在这种乱世之中,哪里有什么安身之所!潘岳死后,言非离继承他的遗志,带着一群兄弟为他寻觅复仇之机。
他虽然年纪很轻,但从小磨练甚多,性情稳重,办事周密,往往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实际年龄。
如此过了四年,简国暴动四起,又受到四天门的大军攻击,亡国就在眼前。
言非离带着众人在城破之时杀进宫里时,天色已暗,宫里宫外早已是一片血海。
就在这片血海中,他第一次遇见了那个人。
09
简国也是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天,大年夜将至时破城的。
冲进宫里,言非离和部下分散开寻找皇帝的身影。
宫里一片混乱,到处是不断倒下的尸体和奔走逃命的宫人。
言非离没有时间理会他们,因为一个国家的灭亡本身就代表了灾难,而他们都是这场灾难的牺牲者。
他抓到一个内侍一品太监,那个太监颤颤巍巍地说皇帝已经带着大内亲卫队逃走了。
言非离放了他,抢过一匹马追了出去,一路追过皇宫的后山。
山坡上倒着许多简国皇帝亲卫队士兵的尸体,包括那些大内高手,个个鲜血迸流,余温尚存,显是死去不久。
言非离心下惊疑。
然后,在转过后山的山脚另一侧,初升的月光中,他以为自己看见一轮皎然明月。
那个少年一身白衣,手提软剑,冷艳如寒梅,正高高在上如神祗临世般站在一片血海中。
身后映着乾坤朗月,淡淡的银月光华好象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样,胜雪的衣袂翩然翻飞。
在他身边,七零八落的倒着遍地的尸体,包括那十二名大内高手在内。
简国皇帝魂不附体般瘫软在少年面前,脸色灰白,瑟瑟发抖。
越发衬得少年冷酷高贵,不可一世。
言非离喜欢强者,崇拜强者。
在这乱世之中,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下去,只有强者才能为弱者打造一片新的天地!就在那一刻,无须任何语言,没有任何理由,言非离深深为眼前这名少年所折服。
翻身下马,走近那个少年。
言非离看见那少年左耳上别着一枚银色指环,上面张牙舞爪的刻着一条飞龙,在银色的月光下闪耀着惑人的光芒。
“你是什么人?”少年冷冷开口,淡淡的梅香气息在初升的月光中浮动,让言非离有一丝的恍惚。
“在下言非离。”
“你是潘军的首领!”少年半眯起眼眸,审视地看着他。
早已听闻这支简国叛军行军有度,战绩卓着,算得上是一支有实力的军队。
只是他们的首领出乎意料的年轻。
“你来杀他吗!”用剑指着那个昏庸的皇帝,说得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是!”言非离这才转头看向那个神志几乎昏迷、口中涌出白沫的无能的人。
“让给你!”少年语气傲慢,好似不屑一顾。
言非离并不觉得受到侮辱,只觉得这样的语气在那个少年来说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走到那个人面前,举起剑,只轻轻一挥,鲜血喷薄而出,脑袋滚落在地。
言非离望着眼前的尸首,突然有些茫然。
这就是师傅一直心心在念要杀的人,现在却死得这般容易。
如果现在挥剑的是师傅自己,他甘心吗?满足吗?仇恨消失了吗?他不知道,也不明白。
只是自己现在终于完成了师傅的心愿,接下来应该做什么?言非离突然回过头去,注视着那名少年。
感觉月华的光辉与自己的距离从未有过的近,近在咫尺之间。
少年任他注视着自己。
悠然地收回软剑──那上面一丝血的痕迹也不见。
“要不要跟我走!”少年突然抬起双眼,直视着他道。
“好!”几乎想也没想,言非离一口应道。
那时他尚不明白自己为何答得如此轻易,似乎一直以来他等的就是这句话,生怕晚一步那人便会后悔。
多年以后回忆起来,言非离不得不承认,那时是自己的心为自己作了最直接、最坦白的决定。
“跪下向我──北堂傲发誓:终生只以我为主!终生只为我尽忠!终生绝不背叛我!否则将受尽这人世间最痛苦的折磨,死后在地狱中万劫不复!”少年清冷的声音高贵如神祗,眼神冷漠却狂炙,高傲却疏离,在月光下映着一片眩人的光辉!
……言非离解散了潘家军。
他拿出多年行军抢劫积累来的财富,平均分配给了每一个人。
那些愿意离开的,带着这份属于自己的财富,希冀可以在这乱世之中开始一种新的生活。
那些不愿意离开的,仍然固执的留在言非离身边,希望可以和他同进退,共荣辱!刘七选择了前者。
言非离把属于自己的那一份银两都给了他。
两人在漓江边分手。
相伴了十几年,他们情同手足,却最终因为追求着不一样的未来而面对分道扬镳的命运。
“小言……”刘七一直这样叫他,十几年来从未变过。
“我以为你喜欢安定的生活。”
言非离没有回答。
是的!他喜欢安定,渴望安定。
从小颠沛流离的乞丐生活他过得够了。
潘军虽是劫富济贫,军纪严明,但其实和普通流匪又有什么不同,都是在刀尖剑口上讨生活,不是杀人,就是被杀。
这种生活毫无安定可言,他也绝没有什么留恋。
可是现在,他遇到了那轮高高在上的明月。
所以他心甘情愿放弃了对宁静生活的追求,放弃了一切执着,只希望能追随在那个人身后,为他倾尽所有。
10
和刘七在江边黯然地分手。
刘七脸上的那道疤痕在留恋不舍的神情中,显得越加丑陋,可是却分外真诚动人。
言非离站在江边,目送着刘七所乘的客船渐渐行远。
仿佛那只小船不仅载走了自己童年的伙伴,也载走了自己前半生的梦想和追求。
“小言!”刘七突然不顾船上其他人的侧目,站在船边冲着岸上的言非离大喊:“如果有一天在江湖上混不下去了,千万记得来找我啊!”言非离笑着冲他挥挥手,却突然觉得两眼一片湿润。
刘七早已泪眼朦胧,只看见遥远的岸上,言非离向他慢慢地挥手,脸上神情,好像是在笑着……在见到那个少年左耳上的银环时,言非离就知道他是谁了。
以飞龙为最高标志的,只有四天门的四大门主。
明黄色的是东门门主东方,青蓝色的是南宫门主,火红色的是西门门主,而银白色的,是北门门主,北堂傲!言非离带着自愿留下来依然追随他的三千旧部,加入了北门。
四天门因为他,打破了从来不收外人的规矩。
四天门的人,除了历代旧部,一向是通过层层分舵、支部,自己征召,并要经过严格的选拔和训练才能正式入门。
言非离不仅未按规矩入门,还带来了三千旧部。
一入门,便被北堂封为贴身武将,他原先的部队也不打散,仍然留着由他负责。
那时言非离并不知道这些事在四天门曾引起了怎样的风波和争执。
事后,他也为北堂傲竟为自己打破了这么多规矩而吃惊,但心下,也有一丝窃喜。
此后,他伴在北堂傲身边八年,随着他出生入死。
在江湖上、在战场上、甚至在复杂莫测瞬息万变的朝堂上,他都默默地站在北堂身后,做那轮明月身边最暗淡,但却最坚定的一颗星子。
他看着北堂一步步按照自己的脚步,走到今天,逐渐掌握住权力,创下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他从不自大地以为那里有一分自己的功劳,他知道那些都是北堂以自己的智慧和实力得来的,包括他自己!从第一次见面起,他就知道自己对北堂怀抱的,不只是一个下属对主上应该有的尊敬与仰慕之情,还有一份不应该存在的、不容于世的执念情感。
在随后追随北堂的几年里,这种感情不仅没有抑制住,反而越发深刻起来。
言非离虽然被这种情感深深折磨着,但却从来没有后悔过。
所以当北堂傲中了鬼域魑魅魍魉的特制媚药后,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眼看着北堂忍受药性之苦。
那一天,他们围剿鬼蜮双怪,魑魅和魍魉。
当时只有他随着北堂追入了鬼林密谷中。
是他一时大意误中敌人陷阱,北堂及时甩出降龙鞭子,将他卷了出来。
可是自己却被魑魅魍魉背后偷袭,中了暗算。
北堂本身百毒不侵,可是这次的暗算不是毒,而是一种天下最烈的媚药,“魅惑”。
此药的烈性在于,身中此毒的人必须立刻发泄,否则不仅此后丧失人道的能力,还会功力尽失。
在浓雾密布、阴森不见天日的鬼林,别说女人,连个人影都不会有,又到哪里去找女人发泄。
魑魅魍魉已身受重伤,自知逃不过这一关,才阴险至极,下了此药。
魑魅临死前哈哈大笑,嘲弄着向他们道:“此药除了发泄一途,别无解药!想不到北堂门主年纪轻轻,以后不仅要成为废人,还终身不能人道。
真是可惜啊可惜!”言非离大怒,毫不留情地将他们一剑送上西天。
北堂已盘膝坐在地上,运功强压。
“门主,您现在怎样?……”片刻之后,言非离看着北堂红晕似醉酒的脸庞,忧急地问道。
北堂睁开眼,原本黑白分明的漆眸竟然已布满了狰狞的血丝。
轻轻摇了摇头,北堂无法开口说话,只是示意他不要过来。
因为他晰贝一样的白牙正深深陷在下唇中,咬的血渍殷然。
斗大的汗珠沿着他的发鬓大滴落下。
北堂逐渐感觉自己要保持清醒的意识都已十分困难了,胸腹间的那把欲火快要把全身都给烧熔了,只能拼命运功努力撑着。
他不信以自己的能力会斗不过这天下最烈的媚药。
言非离无措地来回踱步,看得出门主忍耐得很痛苦。
眼见着滴滴鲜血从北堂原本优美薄润的唇上落下,染红了雪白的衣襟,衬艳之极,却也触目惊心。
不!这般高洁孤傲的明月,是不应该忍受如此折磨的!言非离下定决心要点晕北堂的穴道,带他立即离开这个地方。
不论这样做结果如何,总比眼睁睁地看着他受苦要好的多。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却完全出乎言非离的意料,让他惊愕得脑中只剩一片空白……他刚刚走近,北堂傲就倏地睁开了眼。
充血的眼睛红得吓人,像盯着猎物的野兽般直锁着眼前的人。
言非离还没来得及意识到门主的情况不对,就冷不防被他一把扯过,一手紧固住他的身躯,另一手已经粗暴地撕开了他的衣衫。
“门主……”言非离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粗暴举动给吓到,错愕地张口,谁知道刚只唤出两个字,双唇便被北堂狠狠地覆上。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疯狂的咬噬、吸吮。
言非离正大双眼,看着北堂近在咫尺的俊颜,头脑一片昏眩。
丰厚的双唇经过粗暴的洗礼,立刻就瘀肿了起来,甚至被咬破渗出了丝丝鲜血。
不知道是言非离自己的还是北堂傲唇上的,腥咸的血的味道霎时充满了两人整口。
11
“唔!……”猝不及防,言非离猛地被门主粗暴地压倒在地上,冰冷阴凉的地面激得言非离一个机灵。
北堂傲已经被药性完全迷昏了神志,全身都在迫切地叫嚣着需要发泄。
热烫的唇舌沿着言非离的下颚,在他的颈、肩游走着,毫不留情地在所到之处留下斑斑咬痕,双手更是粗鲁地不停地撕扯下两人身上的层层衣衫。
“门、门主……”言非离已经知道门主要做什么,不由大惊失色。
言非离身为四天门北门大将军,又仪表堂堂,性情温和,二十八年来,不可能未跟任何女子做过床事。
当年在简国做流匪时,他年纪尚轻,血气方刚,也曾心血来潮,多次与部下们一起进城寻欢作乐过。
只是自从遇见北堂傲后,他就再也未曾碰过女子了。
因为除了北堂傲,他的心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的影子。
但是这并不说明他愿意被男人抱,或是想去抱男人。
因为他的爱是单纯的。
北堂在他心中就像一轮高高在上的明月,是莹洁的,是高不可攀的。
他从未对北堂有过任何龌龊或不洁的想法。
可是现在,他却被北堂粗暴的压在地上。
转眼功夫,言非离的上身几乎全部裸露在外。
北堂傲一俯头,已经吻上言非离胸前的红缨。
不!那不是吻,是噬咬,是蹂躏。
言非离倒抽一口凉气。
可是奇怪的是,在这种疼痛中,竟然给他带来一种奇妙的快感。
言非离不能反抗北堂。
他对北堂薄弱的抵抗力早已消失了。
虽然从未与男人发生过这种关系,可是言非离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看着北堂被药性迷昏了神志的脸庞,言非离咬咬牙,决心承担一切。
这都是由于他的失误造成的,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何况现在深受药性折磨的人是自己心中最重要的门主。
无论怎样,只要可以使门主解脱,他都愿意做。
下定决心,言非离尽量放松了自己。
北堂完全看不见言非离那张俊颜上强自镇定的表情,双手突然一提,将言非离微弱抵在自己胸前的两手压到头顶两侧,用膝盖粗暴地将那双修长的双腿抵张开来,一个挺身,已然蓄势待发的情欲就这么没有经过任何的缓冲动作,直接而猛烈地撞入那处毫无准备的窄穴。
“啊!”言非离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这仿若撕裂般的剧痛如此突然而至,猝不及防,不禁一声痛喊,双腿以极不自然的姿势向外张大的劈开。
紧若处子一般的穴口,在再一次的撞击后,硬生生地吞下了那巨大的猛兽。
“唔……”言非离额上泛出冷汗,十指紧紧抠抓着阴冷粗糙的草地,希望能借此为体内的痛楚找个宣泄的出口。
然而痛楚的来源却在不停地增强着。
鲜血从崩裂的伤口处涌出,沿着言非离的大腿根部流下,染红了枯黄的草地。
北堂的进攻越来越猛烈。
一遍遍不断地深入、撤出、再深入……初时,言非离不得不紧咬着自己的下唇,隐忍着这羞辱难堪的剧痛。
可是随着穴口的打开,鲜血的滋润,不知是他身体异于常人,还是禁欲已久的缘故,言非离竟然渐渐从这种粗暴的结合中感觉到一丝快感。
不由自主地扭动了一下身体,却换来了北堂更兴奋的巨大和更猛烈的抽插。
“啊……”在不知第几十次的抽动中,言非离突然抑制不住,不由自主地呻吟了一声。
亢奋中的北堂根本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可是言非离却被自己的这声呻吟吓了一跳。
若不是双手还被门主紧紧压在两侧,他一定会立刻捂住自己的嘴。
自己两腿大张,以如此羞辱的姿态在被一个男人贯穿,竟然还会发出不知羞耻的淫荡声音,这让言非离心中大惊。
可是他还来不及羞愧,就被北堂又一轮的冲击击溃……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不知被门主在身体里倾泻了多少次。
当天色渐渐暗下,黄昏来临时,倒在言非离身上的北堂终于从疯狂的药性中清醒过来。
当他睁开双眼时,看到言非离昏迷的俊颜近在眼前,不由一时疑惑,不知身在何处。
抬起身体,北堂震惊地发现,自己的分身竟然、竟然还留在言非离体内……“呃……”随着北堂的移动,言非离也无意识地动了一下身体。
霎时,北堂的分身竟又立刻在他的体内膨胀了起来。
北堂傲震愕难当,连忙撤了出来。
“啊!”毫无准备的突然撤出,摩擦着脆弱受伤的内壁,带来一阵刺痛,激醒了言非离。
穴口一阵空虚。
大量白浊的液体混合着鲜血从中涌出,腥甜的情欲的味道瞬间散满四周的空气。
“门主……”言非离看见难得的惊慌无措的表情出现在一向冷艳的门主脸上,也不由得一阵仓皇。
尴尬的气氛在四周蔓延着。
北堂傲很快恢复了冷静,站起身来,匆匆整理好自己的衣物。
言非离僵直着身体,也缓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双腿异常酸软无力。
随着起身,又有一股热流猛地从下身溢出,带出一阵微腥。
言非离抬头,正遇上门主尴尬的眼神。
两人都默默无言,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各自整理好衣物,北堂突然走到几步远的魑魅魍魉的尸体旁,抽出降龙银鞭在他们的尸体上一阵狂抽。
12
言非离看着门主有些孩子气的举动,心下黯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在当今这个时代,男风并不盛行,断袖之癖是被人们异常唾弃的,不屑的。
没有人会喜欢去拥抱一个男人,何况那个男人还是自己的下属。
言非离知道以门主的高傲,绝对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如果不是“魅惑”的药性天下第一,可以完全控制人的神志,不然以北堂的性情,无论受何等折磨都不会妥协的。
双腿和腰部酸软着,股间的刺痛中还残留着情欲后的酥麻,让言非离想起适才既痛苦又销魂的激情。
言非离不得不承认,虽然是一场粗暴的结合,但是他喜欢被门主拥抱。
这让他有些惊恐的发现,原来自己不仅在心里隐藏着畸形的情感,身体上也渴求着变态的、违背伦常的情欲。
北堂傲发泄完怒火,回头看见言非离衣衫狼狈,默默地站在原地。
心下有些愧疚。
可是这个时候,他实在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个一向忠诚的、沉默的下属。
“门主不必放在心上。
属下是自愿的。”
言非离看着门主一贯冷漠的表情下掩盖的尴尬,主动打破沉默,轻声道。
北堂转过头去没有看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走吧!”说着,转身施展轻功,掠出了树林。
言非离吃力地跟在身后。
双腿几次酸软地差点跌到,但他还是咬着牙,像往常一样,在门主身后三步远的地方紧紧跟着,未曾落下一步。
回到浮游居总舵后,北堂傲虽没有刻意回避言非离,但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是疏远很多,都不由自主地对那天的事避而不提。
两个月后,四天门北方分舵发生叛乱。
分舵舵主周炎扶持明国燕远君叛乱,妄图篡夺明国政权。
这件事让北堂傲大怒。
北堂傲是明国皇族,位居高位,是明国皇位前三名继承人之一,明国国主是他的亲外公。
发生这样的事他如何能忍!于是决定亲自出兵北方去镇压明国叛乱及天门叛党。
北堂傲这一次没有带言非离一起去。
临走时只是对他交待一句:“镇守好总舵,有事随机应变!”便领着大队人马走了。
门主走后,留下言非离操办门中事务。
本来二人一南一北,分别些时日再相见,那件事经过时间的锤炼,自然便会淡薄了。
北堂傲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
纵使还有些尴尬,但总不能叫他对言非离这样一个大男人有所交待,或负什么责任吧!想必言非离也不会希望如此。
倒不如两人避避,让时间冲淡一切,之后如春梦一场般,让此事渐渐消散。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北堂傲再怎样英明神武,测算无遗,也不会想到言非离的体质特殊,竟然会因为那一次意外,承欢雨露,珠胎暗结!没过多久,言非离因为身体不适,昏倒在校场上,却以此为契机,从秋大夫那里得知了自己身上一个让人震惊的事情。
初时知道自己的腹中竟然孕育着一个胎儿的事实,言非离震惊难当,整日惶惶不安,不敢致信。
可是随着时日愈久,一日午后,言非离在书房办公,倦怠之极,竟然趴在檀木书桌上睡了过去。
朦胧中感觉腹内突然轻轻一动,言非离倏然惊醒。
犹豫片刻,大手放置在小腹上。
静了一会儿,又是一动,较之刚才微强,显然是腹内胎儿手脚轻动。
言非离在那时才真切地感受到体内确实孕有一个生命的事实,不仅呆然,一时间各种思绪叠然纷至,心情复杂。
言非离从没有这么慌乱矛盾过。
他既盼着门主能早日平安归来,却又盼着门主最好不要太早回来。
他虽不知道门主若知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会作何反应,但以他对北堂的了解,北堂做事从来追求完美,这个孩子想必不会被他所接受。
时间就在言非离矛盾的等待中过去,北堂傲终于在年关将近时从北方凯旋归来,还带回了温柔美丽的未婚妻。
以后发生的一切,言非离觉得就像一场噩梦般混沌不清。
在知道门主身边相伴的美人是他的未婚妻的那一霎那,言非离心痛的简直无法呼吸。
虽然早已知道会有这样一天,虽然早已做过无数的准备,但真正面临时,一切努力都显得那么无力。
但在这场噩梦中,唯一真实的,是那个从自己体内挣扎着诞生的小生命带给自己的痛楚。
唯一温暖